佟抱恩瞇眼看他,這才發現他是在體貼地開導她,要她別自卑自己的不完美。
忍不住的,她雙手環上他的頸項。
「你今天不外出?」
「很多麻煩事都是你搞的鬼。」
佟抱恩把臉埋在他肩頭撒嬌,「對不起嘛……我會努力彌補的。」
「真是多謝佟大人了。」
她嘟嘴瞪他。「還不趕緊跪謝?」既然喜歡叫她大人,她就拿官銜壓他。
她都己經認錯,可他偏是嘴上不饒人,喜歡逗得她發火。
「你消受得起嗎?」他笑吻上她的唇。「就算你是女帝,還是我的妻,更何況你不過是個首輔。」
他的妻?佟抱恩不禁笑瞇眼。
瞧她,傻的呢,由著他一句話心情起起落落,因為他一個舉措而患得患失,整顆心被他左右,為他歡喜為他悲憂。
她閉上眼,感受他吻得輕柔而蓬勃,沒有半點懲罰意味,甚至是誘引著她共嘗這份喜悅,像是電流般地竄過她的身軀,她渾身發燙,不自覺地貼近他——
「大人,該早朝了!」
「喂,就跟你說這時候別吵,你硬要吵,是怎樣?」
「你說那是什麼渾話?都己經五更天了!」
「管他幾更天,爺兒沒開口,誰都不能闖進去。」
「你是想跟我打一架是不是?」
「打就打,難道我還怕你?!」
就在兩人一搭一唱中,舒仲尹開了房門,瞧著根本連袖管都沒捲起的兩個人。
「挺開心的?」他笑瞇眼。
歐陽璿眼色夠利,畢竟待在主子身邊夠久,一瞧見主子這表情,他就知道大事不妙,選擇快快閃人。
「呃,不知道大人她……」不知死活的朝夕明還不住地想往房內偷窺。
昨晚,偏聽傳來聲響,但他被歐陽璿攔住,就這樣瞎耗了一夜,雖說再無爭執聲,但他總覺得不安心,非得瞧瞧不可。
於是,歐陽璿提議,兩人做個樣子,驚動舒仲尹即可。
眼前,驚動是驚動了,但就不知道大人到底是怎麼了?
「她是誰的妻子?由著你擔憂?」舒仲尹笑意只抹在唇角,眸色冷厲得不透半點溫度。
「可是歐陽璿說……」朝夕明回頭找共犯,卻發現那小子早己不見蹤影。「有沒有搞錯?這麼不講義氣?」
「嗯?還是你想看咱們夫妻怎麼燕好?」朝夕明聞言,曬成小麥色的臉竟微微泛紅。
「棍帳,你胡說什麼?」
佟抱恩隨意搭了件衣衫,走到舒仲尹身旁。
「你叫誰棍帳個又是誰准你下床?」他不悅地瞪著她。
「你……我……」堂堂首輔大人真的好氣虛,過見天敵了。
「回去,我還沒要夠。」
「你這張嘴、你這張嘴!」佟抱恩羞得跺腳,扯著他的嘴,他卻順勢俯近,吻上她的唇,封住她還來不及道出的讒罵。
朝夕明見狀,面紅耳赤地快步離去,但就在拐過拱門時,瞥見歐陽璿就躲在後頭,他不禁罵著,「你這傢伙真不講義氣,居然跑了也不告訴我一聲!」
「就跟你說,我家主子不會欺負你家大人,你不信,偏要去打擾人家,在那種情況之下,我不跑是等著受死是不是?」歐陽璿掏掏耳朵,像是老大哥般對他曉以大義。
想起剛剛那一幕,朝夕明的臉還是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我沒想到你家主子真的會喜歡抱恩。」
「我也沒想到。」歐陽璿很認同地點頭。
「我家大人貴為首輔,是哪裡配不上你家主子?」他不滿瞪去。
「不是身份,也不是皮相,而是我家主子己經行屍走肉很久,能再次喜歡上一個人,我很意外。」
「……你還說你家主子性子平淡,可依我剛才看,他霸道得很,而且說話很直白……」說著,就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唉,我也沒看過我家主子這一面,意外吶……」歐陽璿也歎氣。
他跟在爺兒的身邊近二十年,看他由少年老成慢慢變得淡漠,天曉得他的內心也藏著火,就缺那個點燃的引信。
不過。重要的是沒事就好。
待兩人翻雲覆雨過後,早己過了晌午。
舒仲尹摟著她起身,萬般寵溺地替她穿衣梳發,戴上了他特地為她找來的鳳尾佟抱恩瞅著發上的鳳尾釵,隨著自己的動作而閃動浪般的粼粼光芒,忍不住笑瞇了眼。
「好漂亮的金釵,肯定價值不菲吧?」
「不,比不上秦世衍送的價值連城。」
她瞪著鏡中的他。「我沒收他的釵。」
「當然不能收。」
但也因秦世衍那個舉動,才教他發覺,自己不曾送過她任何東西。
「相信我吧,他的釵我看不上眼,我要的是將秦家整個連根拔起。」她回頭,抱著他。
「好大的口氣,佟大人。」
「讓你瞧瞧我的能耐。」
「那麼,接下來你要做什麼寧先提個頭,好讓我有點防範,別像個傻子東奔西跑。」
她抿了抿唇。「對不起嘛,我答應你,往後不管要做什麼事,我一定都先知會你一聲。」
想了下,她道:「接下來能做的,就是等,十日之內,我要秦世衍嘗到一無所有的滋味。」
舒仲尹微揚起眉,俯身吻上她的額。他壓根不想去管那秦世衍最終會落得什麼下場,眼前他只想享受這得來不易的交頸之快。
果然,如佟抱恩所料,不出十日,春日國傳出皇位爭奪,戰火四起,禍延春日國境內的他國馬隊。
消息傳回,秦世衍錯愕不己。
但,更可怕的禍事還在後頭。
他從佟抱恩手中買下的幾座礦,接連遭到南盛、若霞等國吞併,理由是——舒家的壟斷,引發國君不滿。
其實,這是和鄰國合作必然的下場,尤其當對方己經習待礦脈的挖采技術,必定會行使出這卑鄙的伎倆,舒仲尹早已習以為常,然而這些不成文的規矩,秦世衍自然不會知曉。
八千萬兩黃金的礦脈瞬間化為烏有,秦世衍幾乎崩潰,緊抓著手上的產業,卻因資金不足,陷入困境,於是入宮找兄長商量。
沒兩天,從戶部流出的官銀,便落到佟抱恩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