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敢說,在你眼睛看得到的範圍內,絕對看不到他們。」他笑答時,一陣微風吹拂她的秀髮,淡淡的髮香飄過他鼻尖,令他不禁心蕩神馳。
「難道他們一點都不擔心您的安危?」她覺得很不可思議。
「他們當然擔心孤的安危。」他瞅了瞅俏臉紅撲撲的她,坦言:
「其他他們一直都在我倆的周圍,只是,孤不喜歡整天被他們包圍著,所以命令他們必須跟孤保持一段距離。」
「原來如此。」她心有慼慼焉地嘟嘴抱怨:
「老實說,臣妾也很討厭不管走到哪在都有一堆隨從跟著,感覺……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監視的犯人似的。」
「哈……沒辦法!誰教你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他哈哈大笑,拍拍她手背。
「唉!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臣妾寧願當尋常百姓家的女兒,也不願生在帝王家當公主。」
「為什麼?」
「因為當公主一點也不好,就像被一隻被關在寵子裡的金絲雀……」她水汪汪的眸子蒙上一抹抑鬱。
「……」聞言,格薩王的心擰了下,他聽出了她話中滿是無奈,而且只說了上文即含蓄地保留下文。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麼,她未說出的下文應該是……她在皇命難違之下,心不甘情不願嫁給了他,金絲雀從原本的籠子關進另一個鳥籠……
「哧!小心!」紅萼看見前面有一塊大石頭擋在路中央,嚇得失聲尖叫,兩匹馬兒遭此驚嚇,仰蹄嘶鳴,整輛馬車震得厲害,紅萼趕緊雙眼一閉,鑽進格薩王寬闊的胸膛死命抱著他。
面對這突發狀況,駕馭技術一流的格薩王俊臉沒亂一分,異常冷靜地將手上的韁繩往右猛抽緊,策使馬車有驚無險閃過那塊大石頭,躲過一劫,然車身卻因此而大幅傾斜左右搖晃,晃得紅萼翻腸倒胃直想吐。
「你……不要緊吧?」格薩王把馬車穩住停靠在路邊,眼定定地梭巡懷裡小臉煞白的紅萼,心中驟然一緊,喉骨劇烈上下移動。
「臣妾不要緊。」不知是驚嚇是他抱太緊,令紅萼感到快換不過氣來。
「都怪孤不好,不該在駕馭時大意失神,害你受到驚嚇。」
「臣妾不怪您,只是……能不能、能不能請王……」
「能不能什麼?」
「能不能請您放開臣妾?」
「孤沒抱你,倒是你緊抱著孤不放。」他咬緊下唇,把湧到喉間的滾滾笑意封鎖住。
「噢!」經他這一說,紅萼這才發現果真是自己一點也不害躁地緊抱著他,緊到她的指甲都掐陷進他肉裡。
紅萼臉上紅霞飛過,吶吶地鬆手放開他,正襟危坐;格薩王覺得有皮耶羅地抬手勾起她的下顎,拿一對黑眸瞬也不瞬地瞅著她。紅萼被他瞅得芳心大亂,臉紅心跳地別過臉,不敢迎視他炙人的燙眸。
「紅萼。」格薩王豈會如此輕易就放過她,逕拿食指來來回回勾勒她線條分明的絳色粉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澎湃的情潮,帶笑的薄唇威脅地欺近,羞得她臉紅心跳合上雙眼,眼看著四片唇即將膠合……
忽聞雜沓的噠噠馬蹄聲急奔而來。
「可惡!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挑在這個節骨眼兒來。」被壞了好事的格薩王氣得一陣牙癢想砍人,一臉敗興地和紅萼互看一眼,各自挪身端正坐好。
「王!您的馬車怎麼會停靠在路邊?」禁衛軍統領帶著大批隨從趕至。
「孤一時疏忽,未留意前方有大石擋路,待警覺焊,孤為了避免馬車翻覆傷及王后,使盡全力把馬車往右傾斜閃過大石。孤感覺有些疲累,這才將馬車停靠在路邊暫憩。」格薩王慢條斯理地說著。
「既然王疲累了,那麼接下來就由微臣駕車,讓王好好歇憩?」
「不必。孤喜歡親自駕馭,你們隨後跟著即可。駕!」說完,格薩王將馬車重新策回山路,車輪轆轆向前行。
貴客臨門。
「恭迎兩位到來。」手握一串泛著紅光的老菩提根手珠的定國夫人早就站在門口迎駕。
「姨娘,您看起來氣色極佳,想必這趟天竺之行一切稱心順利。」
「托薩兒的福,姨娘此行身心均安,遺憾的是無法趕回來參加薩兒大婚……」定國夫人注視著格薩王身邊的紅萼。
「紅萼向姨娘問安。」紅萼欠身一福。
「嘖……你們瞧瞧,王后模樣兒長得真美,美得像仙女下凡似的。」定國夫人拉著紅萼的手好生端詳,滿意得不得了地大聲告訴一旁的奴僕們。
「姨娘您過獎了。」紅萼臉還微紅。
「我說薩兒,你呀,準是上輩子燒一世好香,才娶得到她……」接下來,定國夫人嘰哩哇啦連珠炮似地用亞希耳語說了一長串話,也不知說了些什麼,竟引得格薩王哈哈大笑;接著格薩王和定國夫人的眼睛直盯著她平坦的小腹,害紅萼粉臉紅赤赤,兩隻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擺才好。
「瞧我一高興竟忘了請兩位入廳。請!快請進。」定國夫人笑著轉身,走在前面。
「你想不想知道姨娘剛才說了些什麼?」格薩王刻意放慢腳步,湊唇至她耳畔。
「想。」他的呼吸吹進紅萼的耳膜,感覺麻麻癢癢的。
「姨娘說,我倆郎才女貌,將來生育出來的娃兒一定很漂亮,叫孤要多加努力,她老人家迫不及待想抱小孫子。」他悶聲笑了下。
「您……臣妾不理您了。」紅萼臉蛋騰紅,佯嗔地跺腳白他一眼,加快腳步追上定國夫人,撇下開懷大笑的格薩王。
格薩王、紅萼、定國夫人三人圍著一張圓桌,一邊品茗一邊聆聽定國夫人講述這次赴天竺朝聖,沿途的所見所聞時,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正朝著大廳方向走來,格薩王心知有異,肅然起身。
「屬下叩見王、王后、定國夫人。「來者是黑斯廷,他恭敬地一一施禮。
「免禮。」格薩王一擺手,劈頭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