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有鳳來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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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看你行色匆匆,似有重大軍情?」

  「是。屬下確有重大軍事急著上奏……」黑斯廷先看看紅萼再看看定國夫人,欲言又止。

  「你隨孤往偏廳。」格薩王會意地 帶著黑斯廷走向偏廳。

  「……」紅萼嬌艷如花的臉孔浮上憂色,不由自主地頻頻回望緊鄰的偏廳,只聽到斷斷續續的交談聲,卻無法聽清楚內容。定國夫人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背,安慰她:

  「別擔心,就算天垮下來,有薩兒頂著。」

  「嗯。」紅萼感激地看定國夫人一眼,不發一語,持續等待……約莫過了半柱香,格薩王高大的身影終於出現,他語氣稀鬆平常地表示:

  「以安思巴為首的叛軍奪取沖賽城,情勢緊急,孤要即刻親自率兵前去掃平叛逆。」

  「王的意思是……戰爭?」一想到又有戰亂,紅萼慌駭的眸子洩露心中最深處的驚恐。

  「戰爭?不,局勢沒你說的那般嚴重。」格薩王一派輕鬆口吻,回頭告訴定國夫人:

  「姨娘,天色已暗,山路難行,不知今晚是否方便讓紅萼在此暫住一宿?」

  「方便,當然方便。我這就去安排廂房。」姨娘很識趣地 帶領奴僕們退了出去,好讓小兩口說話。

  「王,誠如您所言,外頭天色已暗,山路難行,您不能等天亮再走嗎?」離別在即,紅萼心底湧現一股龐大的失落感。

  「如果可以,孤千百個願意留下來陪著你。可,真的不行。」

  「王……」

  「紅萼,安思巴生性殘暴,手下又儘是一些亡命之徒,如今奪取沖賽城,安思巴必然會縱容手下大肆搜刮掠奪百姓的財物,甚至強佔民女,孤若能早半個時辰抵達,一舉擊潰安思巴,城裡的百姓就能早半個時辰擺脫安思巴一干人的欺壓凌虐。不過,孤答應你,一定會盡速回到你身邊,因為……」格薩王頓住話,低眸凝睇她誘人的櫻唇。

  「因為什麼?」

  「因為,孤急著想繼續剛才在路上那未竟的一吻。」格薩王的目光斜勾著她。

  「您……哎呀!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有心思說這個。」她的雙頰火燒般地燙了起來。

  「哈……好好好,孤不說這個。」格薩王斂住朗笑,正色叮嚀著:

  「紅萼,黑斯廷等人已在門外等孤準備啟程,孤不在的時候,你要多保重。」

  「臣妾知道,也請您自己要多加小心。」忽然,紅萼語音哽咽,淚水盈睫,心中滿滿的不捨全表露在臉上。

  「紅萼。」格薩王的大掌猛地攫住她肩胛,銅鑄般的十指掐入她的臂膀,一把將她拉進懷裡,俯首拿寬闊的額頭親匿地摩挲她光滑的額頭……

  半晌,才戀戀不捨地輕吸了下她的瑰頰,掉頭大步離去。

  格薩王沒一步一回頭再多看她一眼,狀似走得決絕,其實他深怕要是再多看她一眼,他會移不開腳步;可,他乃一國之君,就該情愛放兩邊,百姓擺中間。

  「……」紅萼心裡空落落亂糟糟,目送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迴廊盡頭;這時候,抑不住的淚水撲簌簌滑落。

  第4章(2)

  「王后。」定國夫人悄悄走進來。

  「姨娘!」紅萼哭趴在定國夫人的肩上,淚如泉湧。

  「別哭。」定國夫人輕撫她的背,安慰著。

  「請王后放心,我的薩兒智勇雙全,不像安思巴有勇無謀。除此之外,薩兒旗下後粗將悍,而安思巴所帶領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更何況安思巴曾是薩兒的手下敗將——」

  「手下敗將?姨娘的意思是……王曾和安思巴交手過?」紅萼淚盈於睫,情急地打斷定國夫人的話。

  「沒錯。」定國夫人面露驕色,說道:

  「我聽黑斯廷提及過,當時吃了敗伏的安思巴被五花大綁押至薩兒座前,噗通一聲雙膝齊齊跪地,梟雄之色茫然無存,一味地磕頭哀求,求薩兒看在兩人是堂兄弟的情分上,饒他一命。」

  「哧!王和安思巴是堂兄弟?!」紅萼錯愕得下巴差點掉到地上。

  「是啊!王是堂弟,安思巴是堂兄。」定國夫人先說明兩人的長幼順序,再接續剛才被打斷的話。

  「被生擒活捉的安思巴當著眾人面前對天發誓,只要薩兒饒他不死,他一定洗心革面,絕不再到處招兵買馬與朝廷對抗。一向重情念舊的薩兒見安思巴表現出一副真心想悔改的樣子,一時心軟,遂網開一面,下令將本應問斬的安思巴打入死牢終身監禁。本以為安思巴關在死牢裡已與外界隔絕,未料安思巴死性不改,買通獄卒和他的黨羽裡應外合,製造一場混亂,讓安思巴趁亂逃了出去,從此銷聲匿跡了好一陣子,直到這次奪取沖賽城。」

  「從姨娘的談話中,不難聽出這是一場實力懸殊的戰役,那,王為何不派黑斯廷去討伐安思巴,非得親自出馬不可?又,安思巴明知自己的舉動與以卵擊石無異,為何仍一意孤行?」

  「薩兒之所以親征,那是因為薩兒認為這是他和安思巴之間的恩怨,就該由他親自出面解決;至於安思巴為人狂悖,在見不得薩兒穩坐王位的偏執心態作祟下,就算知道自己無力可回天,也要時不時出來擾亂百姓的安寧,促使百姓把滿腹怒火統統怪罪在朝廷緝捕不力,進而使百姓對薩兒的治國能力產生不滿與質疑。」

  「原來如此。」定國夫人這一番話,使得紅萼深深打結的眉頭舒展開來,當她抬眼望著定國夫人時,老覺得有些面善,忍不住好奇問道:

  「姨娘,我覺得您有幾分眼熟,好像曾經在哪見過?」

  「王后好記性,我們的確曾經見過面,不過,那已經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難道……薩兒不曾對你提及過?」

  「提及什麼?」

  「提及他曾在長安城住過六年。」

  「真的?!怪不得王說得一口流暢的漢語。」

  「唉!薩兒這孩子不管什麼事都一古腦兒藏在心底。」定國夫人一副拿人沒轍的笑著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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