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顏風流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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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周圍發現他們這些異樣的茶客們,看到一個人倒在地上,後背還不斷有鮮血湧出,嚇得四散逃跑,連茶錢都沒有付。

  茶樓老闆和夥計也都躲在櫃檯和桌子下面,瑟瑟發抖地盯著這邊的情形。

  他對那老闆吩咐了句,「麻煩拿條繩子來!」

  就在他走神的這一瞬間,那殺人犯的左手袖口一抖,竟然掉出第二把匕首握在乎中。

  在感覺到刀鋒的森寒逼到自己後背的同時,他聽到一個嬌媚的叫聲————

  「小心後面!」

  他低頭伏身,躲過那匕首的第一刀後,翻身而起,抓住那只握刀的手,以「鎖喉刃」的手法將那人的手腕一托一轉,硬生生將那刀刃扎進那人的脖子上,飛濺的血花浸染了他半身,茶樓老闆嚇得當場昏了過去。

  皺著眉,他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血污,將那帶血的刀刃丟在地上,旁邊忽然有只纖細的手臂伸過來,手臂的主人手上舉著一方雪白的手帕。

  他不客氣地接過那手帕,開始擦拭自己臉上的血污,同時好奇地看著神色始終鎮定自若的這名美麗女子————其它人早已嚇跑了,她竟然還在這裡,很顯然剛才那一聲提醒也是出自於她。

  她竟然不怕?

  「這手帕,還要我還嗎?」他晃了晃手帕,上面已沾染了血跡。

  她搖搖頭,「公子用完後丟了即可。」

  他看到手帕的一角繡著一個銀色的「花」字,還用金線圍著那個字繡了一個金色的鈴鐺。看得出來,繡功相當考究。

  「姑娘姓花?」他趁勢探問。

  她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芳名?」他再得寸進尺一步。

  此時京城內負責城防的提督孫中雨孫大人,不知道從哪裡得到消息,帶著人馬匆匆趕到,大喝一聲,「將這裡的一干嫌疑人犯統統捉拿!」

  他側著頭,閒閒地說:「孫大人,來得好快啊。」

  孫中雨看到他不禁愣住,「六……」隨即堆出笑容,「是衛王爺大駕在此,恕下官冒犯了,下官眼力不好,沒看到王爺。」

  「好說。這個穿黑衣服的,剛才先對查大人動了手,本王上去攔阻時,他竟然又要對本王不利,本王為了自保,只好還手,不料錯手殺了他,孫大人是要捉拿本王到案問話嗎?」

  他的話讓孫中雨一邊驚詫一邊連連擺手,「既然如此,下官先將人犯和查大人的屍首帶走,只是查大人畢竟是朝廷命官,陛下肯定會過問此事。下官現在可以放王爺走,改天還煩請王爺到刑部小坐片刻,喝喝茶,聊個天,就算是過堂問訊,讓下官也好向陛下交代。」

  「再說吧。」他竟不置可否,大剌剌的揮揮手。

  他忽然發現那名神秘美女竟在這時要匆匆離開,他跟上兩步又停住————看到孫大人盯著那美女的背影,目光極為複雜。

  於是他一拍孫中雨的肩膀,問:「莫非孫大人認得那位美女?」

  他尷尬地笑笑,悄聲道:「下官告訴王爺,王爺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怎麼?這女子的來歷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看孫大人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忙催促他,「你說吧,本王保證守口如瓶。她難道是哪位大富大貴人家的千金不成?」

  孫中雨神情古怪而鄙夷地哼笑道:「富家千金?她可遠遠比不得那些出身高貴的女人。原來王爺竟不認得她?京中倒有不少王孫貴族願意為了她一擲千金呢。」

  他眉一挑,「怎麼?難道她竟然是……」

  「寒煙樓的頭號花魁,花鈴。王爺難道沒聽過這個名字?」

  孫中雨的話,不知道怎地,竟讓他心底一沉————

  那樣一個絕代女子,怎麼會是花魁?

  寒煙樓是京城內已經有好幾十年歷史的青樓。最早是一位京城大員的私宅,後來因為犯了事,被滿門抄家,這片園子就被官府抄沒,後來又被皇上賞賜給了一位一品大官。那官員告老還鄉時,將此宅子賣了出去,幾經輾轉,竟成了京中最有名的青樓。

  朱成淵來到這裡對,恰巧是晚上最熱鬧的時候,寒煙樓的正門並不像一般的青樓那樣掛著艷俗的紅燈籠,而是一列十二盞銅製宮燈樣的挑燈。

  六名穿著整肅的美女分列正門兩旁,但凡有客人到,都笑盈盈地請安問好。

  「大人駕臨,敞樓蓬蓽生輝。」

  朱成淵對這裡頗有興致,也就趁勢跟著熱熱鬧鬧的人潮走了進去。

  那一天,正好是八月十五。

  見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彷彿今天有什麼好事,他就拉住身邊一名男子,問道:「兄台,今天這裡有什麼喜事嗎?」

  那男子吃驚地看著他,「今日是花鈴姑娘接客的日子,你不知道嗎?」

  他心頭一動,「她接客還要分日子嗎?」

  「當然啊,每月逢初一十五,花鈴姑娘才會正式接客。被她選中的人,不但可以親耳聽到花鈴姑娘新制的詞曲,還能做她的入幕之賓。這等美事,就算拿皇帝之位都不換。」

  朱成淵問道:「誰能做她的入幕之賓無非是拿銀子說話,難道今天來的客個都有錢嗎?」

  那人搖搖頭,「花鈴姑娘可是個奇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舞得一手好劍,寫得一手好詩文。她每次選擇客人的方法都不一樣,有時看你是否可以和她對舞長劍,有時看你是否能與她朕袂作畫。有沒有銀子並不重要。今天據說是朕詩,所以你看今天來的這些人,大多數都是飽讀詩書的文人墨客。」

  他哼了一聲,「不過是個青樓女子,用得著這麼大動千戈的,倒像是皇帝選妃了。」

  那人卻正色道:「兄台這句話就錯了,雖不知花鈴姑娘為什麼被迫賣身青樓,但難得她始終保持一身傲骨,一身才情堪令人敬佩。所以有些被選中的客人,也並不求一定要和她有肌膚之親,哪怕只是在她的小築中對飲一夜,賞月品詩,就心願足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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