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問鼎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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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她明白了他的心,明白了花散舞的苦,可她的心、她的苦,誰來憐她?

  那七年時光,她不也是血淚斑斑?

  猶如刀割般的孤獨佔據了她的心靈,每天只是靜待著時光流過,當她慢慢淹沒在無邊哀傷之中時,他可曾憐憫過她?

  她恨他,但無法真的恨他,想愛他,又傷得太深太重而不敢愛他。

  心想著,只要他不愛,她便也認命的度過此生,可現在他卻說愛她?

  她怎麼敢要他的愛?怎麼能要他的愛?而他又如何將他的愛均分給她及花散舞?就這樣吧,就讓他好好的去愛花散舞,她要退出這一場無論如何都沒有輸贏的戰局。

  「就到這兒吧。」她推開他的胸膛,淒然道:「我對你有過戀心,但已經結束了。」

  「沐月?」他一震。她對他有過戀心?

  「如今我己心如止水,只想將此生奉獻給錦繡莊跟那些需要我幫助的人。」她直視著他,淒迷一笑,「你憐花散舞,就好好的待她,我會祝福你們。」

  「沐月……」

  「如果你有一絲憐我,什麼都別說了。」她打斷了他的話,站了起來,轉過身子,頭也不回的走開。

  看看她離去時那纖瘦又微微搖晃看的身影,傅天抒的心一撐,痛得他無法自持的流下男兒淚。

  不管他們之間有過什麼,都結束了,從此之後,她對他來說,就真的只是一輪明月。

  不管是在天上,還是映在水中,他都構不著也撈不到。

  第9章(1)

  那日別後,原本因為藥罐之事而往來頻繁的兩人,又幾個月不曾見上一面。而負責與他接洽的人,也變成了她十分信賴倚重的翠竹。

  他想從翠竹那兒探詢一丁點關於她的事情,翠竹卻是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曾吐露。

  這日,錦繡莊的夥計送來了一個大木盒。

  他打開一看,竟是一件繡工精細、圖案絕美的嫁衣。看著躺在木盒裡的嫁衣,他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

  「傅少爺,」錦繡莊的夥計拿出收帳單,遞給了他,「這是帳款明細,你過目一下。」

  他沒接下,甚至看都沒看一眼,「你待會兒找帳房拿吧。」

  那夥計微楞,吶鈉的點了點頭。

  「青石,」他旋即喚來夥計青石,「拿到別院交給散舞小姐。」

  「是。」青石答應一聲,立刻捧著木盒離開。

  青石剛離開,香月夫人便到。

  「天抒,娘有事跟你說。」她將兒子拉到鋪子後,覷著沒人之時,悄聲道:「家裡出了賊。」

  聞言,他一震,「賊?」

  「今天你爹到了庫房想找一塊他年輕時配戴的王佩,可不止找不到,還發現庫房裡少了好多東西。」

  「究竟丟了什麼?」

  「什麼都有,但都是些平常不常注意的小東西,其實……」香月眉心一皺,「娘也掉了幾樣東西。」

  「什麼?」

  「初時以為是自己塞到哪兒給忘了,但前兩天,娘最中意的那支鳳嘴咖珠也不翼而飛了。」

  鳳嘴咖珠是一支鳳形金簪,鳳凰嘴裡咖著一顆光潔的白的珍珠。那是他爹送給他娘的定情之物,她視如寶貝珍藏著,若非重要場合,是不輕易配戴的。

  「你爹要我來問問你,看你有什麼想法?」

  「這事除了爹跟娘,還有誰知道?」

  香月夫人搖頭,「你爹沒敢讓你大娘知道,若她知道,必定大發雷霆,非得將這宅子翻個頂朝天,揪出那賊兒不可。」

  他斂眉一笑,「大娘確實會那麼做。」付了一下,他說:「這事暫時別聲張,爹跟娘究竟掉了什麼,列張清單給孩兒吧。」

  香月夫人微頓,「你想——」

  「不管那賊是誰,都是個識貨之人。爹娘丟的雖是小物件,卻也不是尋常東西,若那賊悄悄將東西拿到外面賣了,定會在店上留下蛛絲馬跡……清單列出後,我便到城裡各個首飾鋪、當鋪或是古玩店去問問,或許會有斬獲。」

  「看來也只有如此了。」

  「娘不必擔心。」他安慰著她,「那鳳頭簪,孩兒會幫您討回來的。」

  聽他這麼說,香月夫人臉上有了一絲寬慰的笑,旋即,她像是想起什麼,語帶試探地問:「天抒,你與沐月如何?」

  傅天抒一頓,裝傻,「孩兒不明白娘的意思。」

  她斂眉一笑,「你這孩子還是這瞥扭的性情,眼為情苗,你瞞得了娘嗎?」

  「娘,我與沐月已經……」

  「天底下沒什麼不可能的事。」香月夫人笑視著他,「從前誰料得到你這遊戲人間的浪子會有奮發圖強的一天?瞧,如今你將這雲水堂打理得多好,就連你大娘都無話可說了呢。」

  他神情懊喪,「娘,這兩件事哪能相提並論,不說別的,我身邊已經……」

  「你顧慮著花散舞?」她神情一凝!「天抒,你對她……是愛嗎?而她,又是否值得你愛?」

  對於他跟花散舞的事,他娘向來是不插手干涉的,當初他要替花散舞贖身,還是他娘幫忙才能成事,可如今聽他娘這番話,他驚覺到他娘對同是舞妓出身的花散舞似有異議。

  「我絕非因她出身寒微而偏愛沐月,畢竟我的出身與她相同,比任何人更能體會遭人議論輕蔑之苦,可自她住進傅家之後,我從旁觀察她,也聽不少下人談論起她……」她目光一凝,「天抒,她恐怕不是你以為的那種人。」

  他語氣無奈,「孩兒知道。」

  「知道你還……」

  「我贖了她是事實,也沒有拋棄她的道理,除非她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否則這些性格上的瑕疵,我只能要求她改善,希望她變得更好。」

  聽他這麼說,香月夫人沉吟片刻,像是理解了他的想法。「好吧,既然你這麼說,娘也不便再說什麼。」

  姚沐月帶著翠竹剛從客人那兒收了幾筆款子,回程,她特地繞到萬寶樓想給她下個月過生日的娘親買個禮物。

  還沒到,遠遠的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花散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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