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兩手一攤。要不然呢?
「還要夠有趣。」
有趣啊?方纔他在門外聽兩人你來我往的,原來,老友口中的又好又有趣就是這種類型的,他這老友不只袒護心上人袒護得緊,還泥足深陷了。
「能把你吃得死死的嗎?」看樣子也差不多了,也許這次來可以叨頓喜酒喝也不一定。
「要你管!」
「我看吶,你們誰也離不開誰。」旁觀者清。
「我知道。」
「所以呢?」他這老友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接下來你跟我都會很忙。」
「什麼?」他答應了什麼嗎?
「我知道你把計算機帶來了。」
「那是我的愛妃,我走到哪它當然跟到哪……我說你想別動它歪腦筋。」
關飛天笑得陰沉。「不借我就滾蛋!」
欸欸欸……認真起來的男人一點都不好玩!
接下來,當聽完他的想法,天使揉著突突作痛的太陽穴。「明明沒有吃錯藥,只是愛上了一個東方小女人,不必這麼麻煩的證明你愛她好嗎?我又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但也不像你這麼瘋狂……」
關飛天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覺得房子不安全,沒辦法保護他想保護的人,那就把它改造得安全一點。
譬如,銅牆鐵壁。
「你可以繼續念,念完記得過來幫忙。」他已經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了。
「起碼也讓我把啤酒喝完。」現在裝死來不來得及?還是趕緊拿了護照走人?「啊啊啊,安普,別動我的愛妃!」他尖叫,衝過去。
接下來的這一天,兩個男人要不就是兩顆頭湊在一起說半天話,畫了一張又一張的繪圖紙,要不就分頭辦事,一個忙著跟愛妃竊竊私語,一個開著小貨車一趟又一趟的跑來跑去,家裡的東西越堆越高,氣氛越來越神秘。
這一忙,直到半夜。
天使依舊十指如飛的遊走在鍵盤上,頭髮用一隻鯊魚夾固定在後腦,兩隻腳盤著,一旁放著空的泡麵碗。
「這是在做什麼啊?」幽幽的聲音響起,是英文。
他瞄了眼站在他後頭的白雪白,笑瞇瞇的用中文回答,「無聊咩,到別人家串個門子。」
「你會中文?」
「會啊,只是沒有說話的對象,不常用而已。」這次他確定這個女人對他驚天動地的美貌是免疫的,她滴溜溜的眼睛只看著計算機屏幕,對他,只瞄了那麼一眼就轉開了視線。
「你入侵別人的網站串門子?」看他解開一道又一道鎖碼就像吃大白菜那麼簡單,她嚥了很大一口口水。
他搖晃食指,表示不贊同她的論調。「有必要才去,我是很忙的,別人想請我去我還不見得有空。」
噢,真跩。
只看到鍵盤在他的敲打下,畫面閃爍,密密麻麻的數據以驚人的速度跑出來,他按下下載,哪知對方的安全系統卻在同一時間啟動,全部的數據在最短的時間內赫然消失。
「你居然去那個地方……」他切入的是FBI一級機密數據庫,那是普通人能去、進得去的地方嗎?
這是非法入侵。
他果然跩得很有本事。
「資料都不見了!」她叫。
「哼,想不到這些調查局的狗仔有進步了嘛,反追蹤時間一分鐘倒數,想要抓我……大家走著瞧!」很顯然對方的反入侵程序不只吃掉那些數據,還想破壞他的計算機硬盤。
「你要下載人家數據庫的重要數據,人家破壞你的防火牆也只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
「那可不見得,數據受到隱形程序保護,只要有人以非正常程度進入,程序就會自動破壞入侵者的主機系統,很可惜,你再強,碰上的可是我金獅子的愛妃,要是讓你壞了我的防火牆,我還能在這圈子裡混嗎?」天使咬牙切齒,滑動的十指就像自有意志一樣把鍵盤按得跟跳舞沒兩樣。
白雪白看得眼花撩亂,她壓根看不懂這些複雜的計算機操作程序。這些人,關飛天、天使,都不是和她同一個世界的人。
沒有問天使為什麼要入侵FBI的數據庫,她隱隱覺得和自己脫離不了關係。
「你在這裡做什麼?」是關飛天的聲音。
她轉頭,恰好落入一隻大手裡。
來人一把撈走了她這個好奇心過盛的小女人。
「那個……」她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問,簡直快爆炸了。
在後院,月色沁涼,點點星辰佈滿夜空,溫室的周邊閃爍著螢火蟲的螢光。
「不生氣了?」
「哪件事?而且你還敢問,談到這個,我說你不能片面決定我的去處,只要想到這裡我就生氣。」鬧了一天的彆扭,她的火氣又上來,手指不客氣的戳著他的胸口。
因為靠得太近,她的髮絲掃過他堅毅的眉梢和充滿男人味的額角。
關飛天沒有被白雪白母老虎的樣子給嚇到,反而一把將她摟了過來,額頭頂著她的額,胸口靠著她的柔軟,腿夾緊著她的腿。
「你……別以為……這招有用……」
「別哭,我怕你哭。」終於承認自己對她的眼淚無比沒轍。
「誰哭了,我只是傷風感冒流鼻涕而已。」
「好,你盡量把鼻涕擦在我身上好了。」關飛天碰了下她的眼角,觸手溫潤,那感覺讓他覺得指尖連著心都癢了起來。
「討厭!我才不要!」嬌嗔著,不肯那麼快投降。
她告訴自己,不要呼吸太急促,心臟不要跳得太快,笑容不要太燦爛,還有眼神,眼神不要太熱切……只是,她根本無法假裝太久,當他把自己擁入懷裡時,就什麼都破功了。
今天她反覆不停的告訴自己,偶爾偷一個吻,身體不經意的碰觸,廝守著過日子,芝麻蒜皮的對話……雖然看起來好像已經得到很多,卻還是覺得不夠,但是若繼續貪心下去,可能就什麼都沒有了。
她感到害怕。
小時候,一心一意想要個家,有個自己的房子,不愁吃穿,有個愛她的老公,這樣就足夠了,多好。
後來,她在這裡荒謬的找到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