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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嬌身微繃,玉雪雙腿本能縮了縮,但她沒有躲開,而孟冶也沒打算撤手,注視她甫醒轉的羞顏,按揉她肌理的手勁依然毫不含糊。

  其實……唔,滿舒服的。他掌心似有氣,配合按揉手法和勁道,將她後腰和腿部不適的地方揉得溫熱溫熱,惹得她險些逸出呻吟。

  被看得心口評評跳,秀耳賬熱,霍清若終於深吸口氣,鼻音略濃道:「我夢到我娘了。她病逝有一段時候,我……這是頭一回夢到她……夢裡,娘歡喜對我笑,跟我說話……」

  「說了什麼?」他嗓音沈而略啞,能觸心弦。

  她有些怒氣的眨眨眼,蓄在眸眶裡的水氣靜靜溢出。「啊?嗯……噢,就說、說咱們娘兒倆之間的體己話。」

  頓了頓。「不能被誰聽去。」娘在夢裡對她說的,她哪好意思跟他說清道明。

  孟冶沒追問,只低應了聲。

  粗糙指腹又一次滑過她眼尾和頰面,專注的凝望持續好一會兒,直到滿手都沾濕,他才沉吟著慢吞吞道:「洞房花燭夜夢到岳母大人嗎?莫非她老人家確實來訪?若然如此,那應該瞧見昨晚我倆……」

  霍清若兩頰暴紅,眸子瞠圓,手一抬已用力搗住他的嘴。「才沒有!」

  藉著薄光瞧見他濃眉略挑,眼神爍動,瞬間便曉得他是故意那麼說的,拿阿娘來鬧她,鬧得她都沒心思惆悵了,哪還記得流淚?

  更何況她也沒想哭,只因淚從夢中帶出,才毫無遮掩被看得一清二楚。

  而他,不懂說安慰話,卻以鬧她當手段、為她止淚嗎?

  他這個人啊,該怎麼說才好?

  孟冶兩下輕易扣下她的手,按在榻上,還一派正經質問:「沒有什麼?」寸心覺暖,她卻不肯答話,脹紅臉想撇開眸線。

  他突然又失心瘋似,抓著她又吻又揉,弄得她既酸又軟,大有要再好好折騰一番的氣勢。

  「你、你不睡嗎?」她沒察覺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可憐兮兮。

  「睡過了。」他臉不紅、氣不喘道:「我像又發惡夢了,現在需要清醒清醒。」

  霍清若好半晌才想明白,他是在為自己此時的行徑作解釋!

  是說,想清醒個徹底,大可以沖冷水去,哪能這樣,她又不是給他「清醒」用的!

  再說了,怎可能「清醒」,定然越做越「渾沌」才是啊!而他……他又哪裡真的「發惡夢」了?蒙人嘛……

  「我沒力氣的……」絕不承認話中有求饒意味。

  「你睡。不出力。」濕熱有力的吻點點撒下。

  這是要她如何安睡?

  欸,鬧到最後,根本也只能體力不支、神識喪失!

  清晨的這一回,似乎仍疼著的,僅是似乎啦……她實在不太能確定。

  畢竟一切還是那麼混亂,體熱瘋也似攀高,四肢抵死般糾纏,氣息交融成火辣辦一團 ,彼此化作對方的一部分,深入精血中。

  她白光激迸的腦海裡保存不住多少東西,唯一明白的,深深明白的是——從此不會是一個人了。

  她嫁了人。真的與孟冶做成夫妻。

  她的命中,已有他同行。

  第4章(1)

  一清早,嫁進門的新媳拜見族中長輩們的重要行事,霍清若絲毫沒有拖沓。

  儘管實在腰酸加背疼,兩腿隱隱發顫,她仍咬牙撐起身子。

  勉強蹭著雙腿下榻時,孟冶又想撈她回去揉揉捏捏,幫忙行氣,被她反手洩忿般槌了好幾下。

  她掄拳槌打的力道自然不大,但這本能的舉止很有羞惱加嬌嗔的意味,她意會過來,自個兒倒先紅了臉,挨揍的孟冶也有些怔愣,面龐無甚表情,只有泛紅的耳殼透露些什麼。

  沒有僕婢幫手,晨時浴身和漱洗所需的水和用具皆由孟冶備來。

  霍清若躲進偏室儘管將自己打理好了,膚上仍見吻痕斑斑,觸目驚心。她越想心越躁、臉更臊,實不知男女大欲一旦動起,竟那般失魂喪態。

  這樣是好、抑或不好?是否世間夫妻皆如此?

  捺下迷惑,她熟練地綰起一個素潔髮髻,那是她以往常幫娘親梳理的髮型,今日終於用在自個兒身上。

  換好婆婆相送的全套新衣重新踏進新房時,她的新婚夫婿也已換好衣褲,正大馬金刀跨坐在榻上,對付他那頭糾結微鬈的發。……孟冶表情原有些小狼狽,但見到她,眼神瞬時一亮,大手還抓著亂髮,卻把新婦妝扮的她從頭到腳梭巡好幾回。

  她穩著氣息走近。

  如心有靈犀,他安靜遞出木梳,跨坐改成側坐,乖乖讓她梳頭。

  他的發濃黑如子夜,偏粗硬,天生還帶點鬈弧,抓在掌心裡暖暖地一大把,花了她一些功夫才梳順。

  「要梳髮髻嗎?」她清清喉聲問。

  對著她的黑黑後腦勺輕搖了搖。

  「……那綁作一束?」他點點頭,慢吞吞從寬肩上遞過來一條有些磨損痕跡的牛皮細帶子。

  她接下,俐落地在他大髮束上纏了纏,繫緊,大功告成。

  「好了。」正要退開,面前高魁身軀突然立起,他旋過身,及時扣住她衣袖。

  她眉心一軒,聽到孟冶生硬道:「謝謝。」

  「唔……」搖了搖頭,霍清若不禁垂下頸子,豈知面前男人繼而又說:「你若還不痛快,盡可往我身上再槌幾拳。」

  稍頓了頓。「小心別弄傷自己就好。」

  「誰說不痛快?我痛快,痛快得不得了,那、那這樣就不能槌你嗎?」

  是有些惱他沒輕沒重地折騰,另一方面也覺羞赧欲死,因自個兒像似喜歡的,又覺不該這般淫蕩……總之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什麼感覺皆是前所未有,又沒誰能給她解惑,他還有意無意鬧她,她管不住口便回嘴了……只是那些話衝口 一出,立時就悔了,竟然稱自個兒痛快!還痛快得不得了,霍清若啊霍清若,你可以再不要臉一些啊!

  抿著嫣唇,她扭開雪裡透紅的臉蛋。

  週遭靜過一會兒,她的衣袖突然被扯了扯,某人慢吞吞道:「你痛快了,想槌我,自然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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