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獸公子的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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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樊入羲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唉,原來是因為我毀容了……」她苦澀的勾揚唇,笑聲中流洩著自嘲。

  「不是的!絕不是這個原因!」樊入羲大聲反駁。

  她抬眼。「那麼……是因為覺得我配不上他?也對,不管是家世背景,還是外貌,我都匹配不上他……」說著,她輕撫自己的臉。

  他身為文家的當家,如果娶妻,自然要門當戶對,再不然也要一個出得廳堂的嬌妻,而她……沒有資格。

  「不是,是……」樊入羲急了,想說又說不得,畢竟那是文家的秘密,總不能經他的嘴說出。

  「樊老闆不必再多說,至於雕飾的事,現在的我真的雕不出東西,所以還是請樊老闆另請高明。」她欠了欠身。「我想要趕回鳳鳴山谷了。」

  「等等……」他想要說什麼,卻突地聽到遠處有陣陣的驚呼聲,不禁輕嘖了聲,看了貼侍一眼,掠陽立刻前去查探,而他則是沉聲道:「你可知道那箱玉化膏是誰托去的?」

  「不是樊老闆?」

  「不是,是世濤。」

  「……他?」

  「他如果真絕情,又為何要特地請人從宮中調出一箱的玉化膏?那可是讓他欠下好大一筆人情和犧牲龐大的生意利潤才做成的交易。」他正是因為世濤這個舉動才確認,他對卜姑娘用情有多深。

  「他……」她字句破碎著,無法捉摸他的心思。

  說了不要她,還丟了她給的七彩鳥,這不是意謂著絕裂了?既然如此,又何必管她臉上的傷疤?

  「大少。」掠陽無聲無息地走近,停在兩人兩步之外。

  「發生什麼事了?」樊入羲看向他。

  「文爺跳溪了。」

  「嘎?」

  「誰?」

  「不要緊張,世濤諳水性,不打緊的,只是……他跳水幹麼?」樊入羲皺緊濃眉,覺得這個兄弟的心思愈來愈難以捉摸了。

  「看起來像是在找東西。」掠陽沉吟著。

  樊入羲輕呀了聲,道:「卜姑娘,走吧,去瞧瞧他到底在搞什麼。」

  卜希臨頓了下,跟上他的腳步,繞過迴廊,步上渡橋,瞧見男人就在橋下的溪裡不斷地浮起再沉入,像是在找什麼,再抬眼,比對他剛剛所待的雅間位置,她幾乎可以確定他在找七彩鳥。

  可這是為什麼?

  是他不要的,是他親手丟的,為何在她離去之後,又要跳進溪裡尋找?

  而且像是找得很急,不斷地沉入溪裡,浮上水面換了口氣又立刻沉下。

  卜希臨看著,紅了眼眶,拎起裙擺,二話不說地從橋上躍入溪裡,動作快得讓樊入羲來不及阻止。

  「……有這麼急嗎?那邊有柳葉舟啊。」

  只見她有如水中蛟龍,划動雙臂,游向文世濤。

  文世濤怔了下,隨即浮起溪面,她也跟著浮出溪面,紅腫著眼,罵道:「如果不要了,就別再找,如果要找……你一開始就不該丟!」

  瞧著她哭紅的眼,文世濤忍遏不住地將她摟進懷裡。「別哭……」

  「那就別讓我哭啊!我又不愛哭。」她抓著他,嚎啕大哭。

  第9章(1)

  最終樊入羲劃著柳葉舟將兩人帶回岸邊,送進雅房,找來替換的乾淨衣裳,送進晚膳,再把雅房的門從外頭封死,不讓好友再有機會趕卜希臨走。

  桌上,擺著六菜一湯,碗一對,筷也一對,兩人對坐著,默默無語,唯有桌上的燭火緩慢地垂下燭淚。

  「……幹麼不說話?」長髮披落的卜希臨看著他問。

  同樣長髮披落的文世濤歎了口氣。

  「不要光會歎氣,你要耍凶狠就殘忍到底,如果不是無情的人,就不要裝冷漠。」她有些沒好氣的道。「我認識的七彩,雖然有點淡漠,但情深義重。」

  「那是七彩,不是文世濤。」好半晌,他幽幽道。

  「有什麼差別?」

  「七彩沒有文世濤的記憶。」

  「那又怎樣?」

  「七彩可以愛你,文世濤不能。」

  「為什麼?」

  他攢緊濃眉。「你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到底是想要知道什麼?」

  「我要知道你為什麼愛我卻又不要我!」她拍桌站起,然後緩步走到他身旁。「七彩可以愛,你不能愛,可是你擁有七彩的記憶,你還記得愛我的心情,你為什麼狠心不要我?給我一個足以說服我的理由!」

  「你……」他表情痛苦地看著她。「為什麼要折磨我?」

  「我逼你什麼了?不過是要你說出實話而已,有這麼困難?」

  「因為我的眼睛。」他閉上眼。

  卜希臨怔然。「你……你何必把朱大爺說過的事給擱在心上?」她記得朱大爺找碴那天,說過天水城裡有著關於異瞳的傳說。

  「那並非傳說。」他沉聲反駁。

  「只是傳說。」她堅定道。

  「不是!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只要和我牽上關係的,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他突地暴喝,像是將藏住的傷痕狠狠揭開,才驚覺癒合的只有表面,底下其實腐爛化膿得厲害。

  卜希臨小嘴緊抿著。「胡扯,我一點事都沒有。」

  「你的臉都毀了,還說沒有?!」

  他話一出口,卜希臨才恍然大悟。原來他的冷漠無情,只是為了要保護她。

  「只是毀容而已啊。」她壓根不覺得皮相有什麼重要,更不覺得異於常人有什麼可怕。「我是為了自己、為了我所愛的人而活,別人要怎麼指指點點由著他們,我根本不在乎。」

  她向來活得坦蕩。

  「那是你不知道,我是怎麼活過來的。」他的表情痛苦扭曲著,回憶對他而言是一張用黑暗織就的網,將他團團包圍,困得他喘不過氣。

  「你說。」她在他身旁坐下,雙眼堅定地直視著他。

  文世濤神情淒惻,斟了一杯酒,端在手中,才輕聲說起關於自己的一切。

  文家原本並不算富戶,是打從他出生之後,生意才開始做大,但也是自那時候起,家裡人陸續染上怪病,而且急速亡故,再不然就是死於意外。

  短短三年,文家人口竟銳減大半,於是文家人開始追究原因,發現一切皆從他出生之後而起,本來被捧在手心裡疼惜的天之驕子一夕之間被打入地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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