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頁
看這情況,她這念頭說了也是白搭!唉。
「查案很順利啦,他倆計劃七日後去康親王府搜查平反密函,看能不能找出其他滅康親王一門血案的線索。」芙蓉說得很沒力。
沒辦法,誰教元卿不識好人心在先!
「只有宣慈和亭蘭同行?」未免太不小心了。萬一滅門血案的兇手埋伏在附近,等著把秘密查案的人一起滅口,那還得了!
「他們是大白天去的,沒啥好擔心啦!」想得多會老得快,省省吧!
「叫宣慈暗中布好人手再去。」他特別強調「暗中」二字。
「為什麼?」她神經大條到「布好人手」的用意都不明白,哪會懂得這「暗中」手法的高妙與玄機。
「你把我的話傳給宣慈就對了。」元卿意味深長的一笑。
真是美啊!芙蓉忍不住歎口氣。從元卿前夜夜闖鬼宅──康親王府查案,不幸失明到今天,照顧他整整兩日,芙蓉不知呆看元卿到失神多少回。還好他看不見!
半張臉被布條蒙著,仍掩不住元卿俊逸優美的輪廓。以前總覺得他太精緻漂亮了,沒點男子氣概。這兩天陪他閒串和報告案情,才發覺這傢伙的男子氣概原來在骨子裡!
嘿!這才帥,她欣賞!
「芙蓉?可以嗎?」
「啊?什麼東西可以?」不好意思,有點失神。
元卿不語,微微暗咳一下。「我說請你撿一下我掉到床下的木雕佩掛。」
「喔,好好好。」她馬上尷尬的起身站立,推開椅凳就蹲下去找。沒辦法,心虛嘛!誰教她剛才只顧著瞄他,沒注意聽人家說話。
「應該是在靠近床頭這一側。」
「啊,有!」這聲「有」的下一響,就是她起身時腦袋敲到床板的巨響。
「芙蓉!」元卿連忙伸手撈人,一把將她拉坐至床榻邊。
「沒事沒事,我……我這腦袋是鐵打的。」痛死了!
怎麼可能沒事?他剛才被床下那重重一頂,整個人都震了一下,芙蓉頭上八成起包了。「辛苦你了。」
「哎喲,拜託!」別講得這麼誠懇愧疚,害她亂不好意思的。「哪!你要我撿的東西是這個吧。」
「是,是它沒錯。」元卿一摸到佩掛,立刻緊緊握在手中,切切的以拇指輕撫著,笑容欣悅。
「是誰給你的?」她的好奇心可來了,嘿嘿嘿的坐在元卿身邊,觀賞他難得一見的深情笑顏。
「朋友。」他立刻收起表情,又是一副應酬式的淺笑。
「哪個朋友?是哪家的姑娘啊?」
「無可奉告。」
「唉,好歹我爬下床去替你撿起來,頭上還撞了老大一記爆栗,你多少也得回饋點情報嘛!」這口氣,簡直把自己和元卿當哥兒們看。
「這是我心上人給的。」
這話震了芙蓉一下。不是因為元卿說的話,而是因為他的表情──那張沒有一絲一毫情緒的臉龐。
這彷彿是種痛苦,很深很深的苦,有口難言的苦。沉澱在許多情緒下的這份感受,似乎突然間被芙蓉挑了起來,毀了原本甜蜜且神秘的封印。
「對不起,我不問了。」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原本就不想說,可是面對芙蓉的人情逼供,他又不能不說。其實元卿大可耍賴不甩她,可是他沒有。
他因坦誠而受到的兩難掙扎,令她不忍。
「謝謝……你怎麼了?」一個沉重柔軟的身軀突然傾倒在他身上。
「抱歉。」她甩甩頭,連忙起身離開床榻。「有點頭昏。我每次蹲下再站起來時,都會這樣頭昏眼花,眼冒金星。」
「貧血。」
「我?」不會吧,這是那種瘦弱嬌娃才有的病症。「我很強壯耶!」
「與體質強弱無關,只要是女人,總難免會貧血。」
「是嗎?」他又不是神醫,憑什麼這麼篤定?!
「去我側院廂房休息一下吧,我叫家中的漢醫給你扎針,讓氣血通暢些。」他邊說邊擊掌,門邊立即來了兩名童僕。
「元卿!」一陣斯文秀氣的呼喊,順著推開門口兩名童僕的身勢,一塊闖進元卿華麗的臥房內。「你是誰?」
「你又是誰?」芙蓉老實不客氣的回瞪這突然闖進來的……的……的……美男子!
天啊,這人到底是男是女?身形看起來高俊有力,瘦而不弱、剛而不猛。可是那張臉……也未免太「艷麗」了吧!
「這位是左大人家的格格芙蓉,宣慈和亭蘭查案期間,來這裡暫時充當我的『眼睛』,協助我分析局勢。」元卿開口打破僵局。
元卿雖然看不見,但房內站著對峙的那兩人間迸發的囂張氣焰,幾乎在他房裡引爆火花,肅殺萬分。
「芙蓉格格,這位是我的兄長元瑛。」元卿伸手向門口童僕示意。「帶芙蓉格格去找側院廂房,請趙先生為她扎針。」
芙蓉和兩名童僕前腳才剛跨出去,元瑛馬上一屁股坐上元卿的床沿,秀氣的怪叫,「你怎麼會找這種男人婆來協助你,元卿?」
「噓!」元卿蹙眉制止。
沒用的啦!她在門外重哼一聲。她可是大人大量,才不跟元瑛那種空有一張臉皮、渾身娘兒們氣息的傢伙一般見識!
不過她踱步而去的狂暴架式,倒挺驚天動地的。
「唉!」除了無奈,元卿還能怎麼樣?
「真沒禮貌,竟在別人門口偷聽。」元瑛不屑的輕哼。
「我拜託你,凳子就在床邊,你別名爬到床上跟我擒座位好嗎,三哥?」
「你怎麼這麼冷漠?」元瑛有種被人隔絕的疏離感,越來越往床內坐。「咱們家一窩兄弟,只有你跟我最好,難不成你也開始嫌棄我了?」
「豈敢。」元卿乾脆往床內靠,空出個位子讓元瑛爬上床來和他並肩坐躺著。
「這樣讓我想起小時候。」元瑛開心的擠上床榻,純真開朗得像個孩子。「不過以前都是我躺在床上生病,你爬到我床上陪我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