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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現在這樣。」
兄長們邊打牌邊喳呼的嘲諷並非她震驚的主因,而是她手中的信箋……
琪哥警告說不准告訴她這個「討厭鬼」任何關於他的消息。
琪哥拒讓她這忘恩負義又雞婆的傢伙再多管他的閒事。
他不要她這個凡事都愛插手攪和的混球又來壞他的偉大計謀。
為什麼琪哥要在信中這麼說她?當初是琪哥自己上門找她幫忙的,為什麼地誠心誠意的熱心協助,最後換來的卻是如此惡毒的批評?
書艷飽受創傷地步至書音的院落,正想訴苦,卻被書音不以為意的爽朗態度推入谷底——
「琪哥寫給哥哥們的信?我早就知道了啊,家裡每個人也都知道了,不然我們為何一點也不擔心?」她整個人愣住,啞口無言。家裡每個人都知道了?
「你也別太在意他在信中說的話。」書音溫柔相慰的笑語給了她斂命的一擊。「琪哥本來就很討厭你,和其他哥哥不同的是,他不敢像他們那樣當面擺臭臉罷了。」
哥哥他們……原來是這樣看待她的?她不知道,她從沒想到自己在家人心中的形象竟是如此……
「哎,男人嘛,總是不喜歡受女人指揮!縱使你再能幹、大局主導得再漂亮也一樣。不過你也確實太多管閒事了點,逼得好緊,為何不讓大伙鬆口氣來過日子呢?」
驀地,她的靈魂跌入深邃的黑洞裡,僵凝。
第三章
「怎會隔了這麼多天才想到要上門找我?」喀爾瑪安然蹺著長腿,癱靠椅內。「我還以為你當天就會哭著奔入我懷裡求援。」
書艷倏地由眼中殺出兩道狠光。
「我絕不會哭著跑到任何人懷裡,我也不是上你家來跟你求援,我是來跟你談彼此合作的條件!」
「悉聽尊便。」他這人最好講話了。
看他和藹可親的聳肩一笑,她就發毛。
「我之所以隔了這麼久才上門找你,是因為我這些天都在極力勸我家人——」
「讓你出來投靠我?」
「勸他們趕快加派人手出去找琪哥!」總是這樣,講沒兩句就被他笑嘻嘻地惹得暴跳如雷。
「為什麼你這麼固執地想找回毓琪?」
她用力地將兩封信函拍上桌。「因為這個。」
「那又怎樣?信裡不是己經註明,要你少管閒事了嗎?」
「你也早就知道這兩封信的事?」
喀爾瑪不語,一派慵懶笑容。
連他這個外人都曉得了,只有她,什麼都不知道……不行,不能難過,不能被情緒擊倒。先把事情處理好,回頭再窩入被裡難過個夠。
「這封信正是我拚命說服家人加派人手搜尋琪哥的主因。」她硬是高高揚起傲慢的下巴。「因為這兩封信根本不是琪哥寫的。」
「喔。」
「琪哥他那個人,天生的紈褲子弟,根本不愛唸書,離家出走的那封留書裡白字連篇、顛三倒四,就足以證明。一個連自己名字都會寫錯的人,哪可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寫出這麼流暢無暇的文章?」
「嗯。」
「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替他捉刀。這字雖是他的沒錯,但內容根本不是他想的。由此我推斷,他很可能是遭人挾持而不得不寫出遠兩封信,哄騙家人。」
「是啊。」
書艷皺眉瞪他,忽然問,自他悠哉的痞相中頓悟到什麼。「你該不會也早看穿了這兩封信可能是騙局吧?」
「沒錯,只是我不方便明說。」省得書艷的家人看來像群白癡。
她努力深呼吸,極力避免粗暴的咆哮。「好,非常好。請問你還有什麼已經看穿而我們卻仍不知道的秘密可以分享嗎?」
「在分享以前,我想先確認一下。你真的決定與我合作了?」
「不然我到這裡來幹嘛,我你閒磕牙?」
「問題不在於我能否幫你找回毓琪,而在於你是否真能幫我到底。」
「有什麼不能?不就是先假惺惺地答應你的求親,再臨時悔婚,當個任性的大壞蛋而己?」
他搖頭輕笑。「看你這火氣,就知道不行。」
「有什麼不行?」
「我希望我們是對熱戀中的曠男怨女,雙方家長也以為我們真要結親,大肆籌辦,這樣才能在迎親前夕來個形勢大逆轉,擺所有人一道。」
「你到底在發什麼神經?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搞這種無聊的惡作劇。」
喀爾瑪斂起笑容,微揚下巴,把所有待從連同她的嬤嬤一起支出去。
「我明白我有多大歲數,我也老得沒有心力去玩無謂的惡作劇。我之所以這麼安排,自有我的用意。」
「你的用意就是整我,報復我兩年前悔婚之仇!」
他凝眸。「我這樣能報復你什麼?」
「你設計讓我看來像個出爾反爾、亂耍脾氣的惡劣千金!」
「如果你是掛慮這個,請放心,我可以讓局勢看來像是你臨時發現我惡劣的廬山真面目,才不得不傷心悔婚,換我來當大壞蛋,你去當可憐的受害者。」
「為什麼要這樣?」
「你又為什麼拚死拚活地急著想找毓琪?」
書艷一時卡住,支支吾吾。
「你若要我幫忙,最好老實招供,否則我很難幫你什麼,咱們之間也甭談什麼合作了。」
「可是……」
喀爾瑪由懷裡抽中疊紙件。「你檢核看看,這是不是你毓琪表哥的字跡。」
她急切地奪取張張抽換。當鋪的字據?字據上醜怪的筆跡,熟悉的典當物品……「你從哪弄來這些的?」琪哥居然偷賣家中古董當做逃家時期的盤纏!「我就奇怪他哪來的銀兩,離家出走過日子,原來他……」
「決定跟我合作了嗎?」
她艱難地吐息著,被逼得額上冷汗涔涔。「如果真要跟我合作,就把詳情全老實招出來。」
書艷緊緊捏著紙件,欲言又止了半天,才垂頭癱掛倚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