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禎卻很喜歡她艷光四射的嬌美扮相,更喜歡將她件件剝光……「冰雅,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琥珀愈嚷愈暴躁。
「你難道真要眼睜睜看我的小棋被人害死嗎?」
「與『四靈』或『四府』有關的事,我愛莫能助。」
「可我的小祺是被禎二哥陷害的,你能說這與你沒有關係嗎?他們可是親兄弟,禎二哥卻這樣利用我的小祺,害他被『四府』整得慘兮兮,你也不管?」
冰雅冷眼茫然。當初她直指百禎利用家人的本性時,被琥珀打得半死,如今卻又拿同樣的問題責怪她的不是。
「是禎二哥叫小祺在御前攔截元卿貝勒的鹽務奏章,也是禎二哥唆使小祺去拆開元卿貝勒的鹽務密折,完全壓下他查出的鹽務內幕。如今元卿貝勒把矛頭指向小祺,在朝堂上弄得小祺成天焦頭爛額、生不如死。兩個與你有密切關聯的男人把我的男人整成這樣,你也有臉置身事外?!」
「下車吧,到家了。」
「冰雅!」
她頭也不回地冷然大步前行。琥珀天天拿這事跟她吵,吵得她已死的心又開始泛起漣漪。
不要再去管這些瑣事了,不准再替這些糾紛煩心,更不准再為毫不尊重人命的怪象抱不平。她已經管過,也努力了夠多,更為此被重重傷過。
她的滿腔熱忱,難道還被踐踏得不夠慘痛?
「冰雅!冰雅!」
琥珀沿路追著,無助地由憤慨轉為焦躁,由焦躁轉為難過。追著追著,便淪為邊跑邊哭。塊頭健壯的大姑娘,最後竟像迷途小孩似地皺臉哀泣,緊追著冰雅的背影不放。
「別這樣。」冰雅故作不耐煩地甩開拉住她後肘袖的牽扯。
琥珀不管,硬是抓著她,不顧形象地失聲啼哭。她真的想不到還有什麼其他辦法可以救小祺,她自己也沒啥本領,但她知道冰雅可以。
冰雅尷尬地扯下手絹遞過去。「不要哭成這樣,很難看。」
她不管,為了小祺她什麼都不管了。
冰雅無奈長歎,努力撐住快要瓦解的冷血堅持。「琥珀,你……到底希望我怎樣?」
「我只是要你幫我救救小祺而已!」
「可是我……」
「我不管什麼『四府』、『四靈』了,我要的只是一條人命啊!」
冰雅一悸。是啊,這根本無關敵我思怨,而是關乎人命。
「冰雅!」她催促著,極力施以人情壓迫。「求求你,我真的沒法子可想了才會找你。你就替我救救小祺嘛!」
「讓我回去想一想再……」
「不要想了,就這麼決定啦!」琥珀武斷地遽下結論,便破涕為笑。「太好了,那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一定要管我保住小祺喔!」
冰雅無言以對,就被拋在庭院中寂然孤立,自行收拾殘局。
很奇怪地,她竟然連自己都莫名其妙地輕輕笑起。琥珀實在率直得令人沒轍,但她的要求深深打動冰雅的心。
不管是正是邪,人命都是寶貴的,任何人都無權摧殘他人性命。
和百禎好好商量這事吧。
冰雅仰望晴空,深深吐息,眼眸中閃耀著久久不曾出現的躍動光彩。她為什麼會忘記自己最原始的信念與堅持?為什麼要退縮得那麼盲目?有些執著可以捨去,但原則卻不該動搖,不是嗎?
月兒,原則性的事情,不能妥協。
她閉上眼眸,防止記憶奪眶而出。她是百禎的妻子,她人生的重心也是百禎。她要護衛他的家人,如同護衛她自己的血親,況且,那是條寶貴的人命。
而且,百禎利用家人的這項惡習,也著實該受點教訓。
她精神抖擻地邁向百禎的書房.打算展開新的戰役。
「百禎,我有要事得跟你——」
眼前的景象,令她的活力驟然迸碎,整個人被打在原地。
他正和一名高眺纖瘦的女子站在桌邊環頸相吻,唇舌纏綿,身軀相貼。見她闖入,不驚也不避,只是微微分開綿密的吮物,雙雙斜睨地的呆愕。
「什麼事?」他沒事似地瞥著冰雅,松下環在女子腰際的鐵臂,但也沒完全分離。
冰雅徹底地無法反應。這樣不行,她的震駭實在太幼稚,她得趕緊落落大方地表現若無其事,就像他們一樣。
「冰雅?」百禎終於脫離女子,蹙眉走近。「怎麼了?」
沒什麼。快!冷冷地不屑說道「沒什麼」,不過來跟他談件小事罷了。快說!
「冰雅?」幹嘛魂都沒了似地死瞪著大眼?
「還是我來吧。」女於撫著百禎的臂側優雅介入。「幸會。我是江南女華佗容貴,也是替你和百禎拜堂完婚的易容替身。」
她的替身?替到什麼程度?包括圓房?包括在書房陪百禎銷魂?
「你別想太多,也別胡亂猜測。」容貴冷艷疏離地高高睥睨著渺小的冰雅。
「容貴就往回江南去了,一直想在離去前見你一面。」百禎柔聲引薦。
「好向我當面展示你們的友情?」
冰雅僵硬的笑語頓時弄擰了他倆的友善態度。
「你在講什麼?」百禎陰沉地瞇起雙眸。
「請不要說些你自以為很了不起的蠢話。」容貴低柔的嗓音充滿權威感。「如果你沒有能力管好你那顆胡思亂想的腦袋,就努力閉緊你不知好歹的嘴巴。」
「你沒有資格跟我說話,該閉嘴的人是你。」冰雅冷冷瞪視著。
「喔?我沒資格嗎?」容貴笑問百禎。
「冰雅,跟容貴道歉。」
冰雅霍然轉瞪百禎。他說什麼?
「你實在太沒規矩,道歉。」他再次凝眸警告。
她為什麼要跟這無恥的淫婦道歉?
「冰雅!」他低喝。
她死瞪著他,硬是咬緊牙關.死不鬆口,沉默地悍然抗議。
「這就是你最引以為傲的一輪明月,世上最懂你、最信賴你的女人。」容貴的冷笑激爆了他的耐性。
「過來,跟容貴道歉!」
休想。
百禎猛然抓住她的雙肩,硬押她轉身面對容貴。她無聲地奮力掙扎,卻差點被他捏碎肩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