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醒後,會對自己說什麼,是恨他,還是願意跟他再在一起?
雖然他們已經做了最親密的事,可是他還是覺得地似乎有很多秘密隱瞞著他,包括八年前她為什麼要離開、八年後她在做些什麼、她的生活是怎樣的……他都想知道。
這種不確定的感覺讓他的心空落落的,就像那天知道她退學了,再也讓他找不著了,他孤獨地站在校園裡,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四周寂靜得可怕,他覺得自己像是被遺棄了一樣,那感覺令人窒息。
現在他們又相遇了,她睡在他的床上,他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真是該死的好!
睡了很久,水藍才醒過來,睜開眼,發現床上只有自己時,她不禁鬆了口氣。
水藍紅了臉,不想回憶,偏偏那些鏡頭卻如走馬燈一般重新閃過腦海,清晰無比。
停!不能再繼續胡思亂想了!這樣並不能代表什麼,也許他只是想要報復她而已。
水藍低喘一聲,羞赧地摀住臉,靜靜地待了一會兒,從床上爬起來找自己衣服,突然又想起自己是光著身子被他抱進臥室來的,那麼她的衣服應該是留在浴室裡了。
視線停留在床尾凳上的一件男款白襯衫,她抓過來,也不細想,胡亂套上後就跳下床。
一天一夜沒回「安生」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事,那位被惡靈纏身的黃先生,應該還好吧?
急步來到客廳,她很快找到自己的應包,從裡面翻出手機,懊喪她發現電池沒電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水藍愣了一下,驀然回過頭,與聽到聲響從書房自來的男人四目相對,登時粉腮飛紅了!
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犯了個多大的潛誤,她穿著他的衣服,長度剛剛齊及她的大腿,雖然不至於一絲不掛,但這種半遮半掩的狀況根本就好不到哪裡去!尤其是他現在朝她掃過來的眼光,就好像她是光著身子的,實在是令人難為情。
還來不及逃回臥室,歐馳就已經兩手插在褲子口袋裡,痞痞地走過來,並倚靠在客廳一端的小型吧檯邊打量著她。
他的白襯衫寬寬鬆松地穿在她纖細玲瓏的身上,不算長的下擺,半敞的領口以及挽起的長袖口,使她看起來有種純真的性感。
沉默幾秒後,他才開口問窘愣的佳人:「需要用電話嗎?」
「嗯。」水藍不敢抬頭看他,緊緊握住手機,尷尬地點了一下頭。
「儘管用。」
「謝謝。」
水藍竭力克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臟,撥通「安生」的電話。
「喂?重陽,是我。沒事,我很好……對……手機沒電了……黃先生有找過我嗎?他怎麼樣?我很不放心他……嗯,我會盡快跟他聯絡的……你別擔心……」她語句輕柔地通著話,完全沒發現身後的男人正留神聽著她的每一句話。
歐馳眉頭輕鎖。重陽?黃先生?這些都是什麼人?她叫前者別擔心自己,又憂心忡忡地擔心著後者,這關係……看來很不尋常!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回來,等一會兒見。」水藍剛掛上電話,就聽到門鈴響了,歐馳去開了門,似乎跟門外的人簡單交談了兩句後關門進屋,拿了一袋東西進來。
他先看了看,眉梢詫異地微微挑起,好像是有點沒料到,但還是遞給了她,說道:「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第5章(2)
水藍納悶地接過,也同樣看了看,原來是衣服,最上面那一套……竟然是一款半透明豹紋蕾絲內衣!天啊!她兩頰急速染成嫣紅,荒不擇路地拿起逃進了浴室,身後似乎傳來男人愉悅的低笑聲。
動作迅速地對著牆上的大鏡子梳洗完畢,又換上性感得讓人臉紅心跳的內衣和丁字褲,以及一件大紅色連衣裙。
V字領露出誘人的鎖骨,下擺剪裁成似倒V的形狀,長度剛好到勻稱的小腿肚,料子薄薄地顯得她曲線畢露,纖腰更是細得不盈一握,看起來像個熱情的佛朗明哥女郎,明艷的色彩讓她整個人耀眼得令人眩目。
可是是不是露得太多了?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穿過這種衣服,但顯然,她並沒有其它選擇。忐忑不安地走出來,水藍抬起臉,沒有錯過正等在客廳裡的男人發亮的眸。
「謝謝……」她覺得自己應該道個謝,「衣服很合身。」
「嗯,還不錯。」
她聽到他這樣說,忍不住又紅了臉,慢吞吞地走過去拿起皮包,想著怎麼開口向他告別。
歐馳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從沙發上站起來,「你要去哪兒?」
「去……上班。」
「我送你。」他拿起玻璃茶几上的車鑰匙。
「不用了!」她急忙拒絕。
「那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她倏然抬眼,用力搖頭,「不用,我、我有些要緊事需要處理,會很忙……要加班的。」
「手機號碼給我。」歐馳耐著性子,事實上他很想把她再扔回床上。
「……」水藍咬住唇,這次是無聲的反抗。
她的一再拒絕讓歐馳終於惱了,嗤之以鼻地道:「怎麼?還沒出這個門,這麼快就打算翻臉不認賬,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沒有這樣想,她只想趕緊回到自己的生活裡去,不想讓他覺得她像個糾纏不休的女人,哭鬧著要他負責任。
「我猜,你還想瀟灑地走掉,繼續躲起來,當作沒跟我上過床!」歐馳冷笑,繼續語帶譏諷:「你自欺也就算了,還想要欺人,這是不是太可笑了一點!」
「我……」水藍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我現在做的這個行業,找個人還是有些辦法的。」他塞了支煙到嘴巴裡叼著,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所以就算你有本事逃到火星上去,我也會把你拉回來,信不信?」
水藍看著他薄唇邊勾起的弧度,他雖然在笑,可是那笑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笑意,她心頭不由得一陣發涼。
「其實,如果你沒讓我看見也就算了,眼不見心不煩,我們老死不相往來。誰要你這麼不小心,不僅讓我看見了,還跟我在床上滾了好幾回!結果你現在還想跟八年前一樣,一聲不響地就溜走,哪有那麼便宜的事?」他「啪」地一聲點燃打火機,卻不點煙,語調悠悠地說:「水藍,你到底把我歐馳當成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