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這氣惱我的模樣兒,倒是跟我孟荑師妹很具相像哩……」像是陷進了自己的思 緒之中,齊鐵生突然臉上五官為之扭曲不已,全身泛起紅潮,間有自煙由竅門升起。
「姑爺?姑爺你怎麼啦?來人、來人啊:」被嚇壞了的雨矜急著想去找些人來幫忙 ,無奈裙腳被齊鐵生的腳牢牢踩著,教她怎麼都無法動彈分寸。
「別……別張揚,我只是……只是氣血岔……岔了些,等我調……調息……」拚命 的吸納真氣,想要將那股蠢蠢欲動的慾念壓抑下去,但那雨矜著急的臉蛋兒,不時地在 他面前晃動著,令他怎麼也無法將騷動的心平靜下來。
空氣裡突然充斥著淡淡甜香,那是屬於少女身上所特有的異香,源源不絕地鑽進他 鼻腔,刺激著他所有的感官,更難以駕馭體內那令他陌生的渴望。
本來是不會有任何事發生的,正當他認為自己已經將那股不請自來的慾望平息之後 ,雨矜在他的示意之下站起身來,準備去撿拾涼到花園一隅的木盆時,誰都沒有想到這 齊鐵生的腳還踩在雨矜裙腳之上。
起身過猛,加以裙腳被踩住了,使得雨矜才剛走動兩步,即因失去平衡而尖叫著往 鐵生身上摔去。情急之下伸手去接她的柔軟嬌軀的鐵生,可也沒料到這短暫的接觸,竟 如野火燎原般,令他的理智被身上漫遊著的慾念給戰勝了。
在雨矜的求饒哀鳴之中,齊鐵生卻宛如失去拄制的野獸,在後花園泥濘的濕地上得 遂所願。待他由激情之中冷卻之後,沒有絲毫的輕柔蜜語,也沒給予雨矜任何的承諾。
相反的,他卻宛如受重傷後做垂死掙扎般的蠻牛,重重的將雨矜赤裸的身軀推入那 攤泥漿水內。「妳知不知道妳做了什麼事?妳……妳……我……我這些年來努力的息欲
練功,眼看我約九天玄陰功已經快要練成了,今天卻……卻毀在妳身上!」
「姑爺,為什麼姑爺練功跟奴婢有關係?」戰戰兢兢地以手護佐身軀,雨矜瑟縮地 以小徑旁的芒草掩藏自己的窘狀。「奴婢……奴婢真的不明白……」
「這九天玄陰功是武林中最難練成的功夫,因為要修練這九天玄陰功的人必須清心 絕欲,以童子之身修練,我苦練三年多,眼看就要成就這武林絕學之際,卻為了妳而破 功,教我這七年多的心血付諸流水:」勁捷有力的手指疾揚到雨矜面前,眼看已要直取 她咽喉,鐵生卻又為了雨矜的一句話而陡然收住手勢。
「姑爺倘使認定雨矜該死,雨矜就是死亦無怨。」閉上了眼睛,雨矜顫抖著聲音說 道,兩行淚水沿著她蒼白的臉頰滑了下來。「千錯萬錯全都是奴婢的錯……」
看到她那委屈的表情,令齊鐵生更是懊惱得無以復加,脫下自己身上的袍子披在她 身上,他無言地走了出去,此後再也沒有過問任何關於雨矜的事,甚至他的兒子。
從此齊鐵生心性大變,從個性豪爽熱情的北方漢子,轉而成個冷酷嚴刑的冷面主人 。在雨矜產下一名自白胖胖的小子之後,得到其它傭僕來報,他也只是淡淡哦了一聲, 便轉身繼續練他的游龍劍訣。
在雨矜生產前,他的父母因染熱病而死,臨終前猶殷殷叮嚀他務必將雨矜收為側室 ,而他每每敷衍以對,在老爺和老夫人故世之後,孩子都已經哇哇墜地了,他還是沒有 任何行動或表示。
王小姐派人向他傳達自己一心向佛的願望,於是他命人搭建出佛堂和廂房供王小姐 禮佛,對雨矜扶正之事,卻是絕口不提。而雨矜也只是緘默地撫育兒子,未曾有過絲毫 怨言。
打小寒谷就以為自己是個獨生單子,上有父母疼惜,下有僕傭爭相巴結,即使少年 時期聽說有自己的同父異母哥哥,但他既未曾認祖歸宗,寒谷也就沒將他放在心上。
但在老父甫過世,哀痛尚未來得及深埋之際,這位與之不親,但他一直敬之如天地 的娘親王夫人,卻當眾的說出那個令他感到青天霹靂的秘密「這寒谷並非是齊鐵生那匹 夫的骨肉,這些年來我吃齋念佛,為的就是想替他消除此業障,收養寒谷這孩子,也是 想為他積點善德。」鳳頭杖重重地頓在地上,在所有人驚愕的表情中,王夫人緩緩走近 幾乎全身僵硬得無法動彈的寒谷。
「你一定跟大家同樣好奇,何以我要這麼說?」仔細地端詳著寒谷俊秀的臉龐,她 搖著頭。「太像了,你長得太像妳親爹了……」
「我……我爹是?」
「你爹即是醫怪木俯垠。」
「什麼?我……我爹是……」迷惘地轉向木然佇立在齊鐵生棺木旁的木俯垠,寒谷 一時之閒根本反應不過來。
「唉,事情要從二十三年前說起,當初齊鐵生、木俯垠師兄弟從孟荑之父學藝,兩 人皆與孟荑交善,但孟荑較鍾情於齊鐵生。」慢慢地踱向靜靜如艘船般泊在那裹的棺木 ,王夫人眼中閃現出複雜的光芒。「因為齊鐵生為大弟子,所以孟荑的父親,也就是陰 山老怪一直就想將孟荑許配給齊鐵生,故而使得木俯垠憤而離師改投至天山醫宗那一派 門下,學得絕妙醫術,並與醫宗長老之女淨雲成婚,生下一子。不久陰山老怪病重,他 師弟趁機群起奪取掌門之位,並將孟荑和齊鐵生驅離他陰山派。」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裡,王夫人的話使空氣為之凝結,幾乎是針尖落地都佛如巨聲大 響般的陷進不尋常的空靈之中。
「得到消息的木俯垠趕到孟荑父女落腳的寒谷,醫治好陰山老怪,共費時一年餘, 當他們出那千年冰雪所封的寒谷之時,孟荑早已產下一子,就叫寒谷。」王夫人說著筆 直地望向震篤得無以復加的寒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