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出咬兮,攸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側兮:舒擾受兮,勞心掩兮。
月出照兮,攸人僚兮;舒天紹兮,勞心慘兮。
「哇!水湄,這是誰送的花?」玉嫻明知故問的捧起桌上的那一大來花,誇張的問 道。
「玉嫻,裴星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水湄懶洋洋地自玉嫻手中搶過那張卡片,小 心翼翼地夾進書本裡。
玉嫻根本不避嫌的當著水湄的面便開始寬衣辭帶。「我怎麼知道?我每天可都是千 辛萬苦的上班,哪有時間去管這檔子事。喂,妳今天一天在家裡都做了些什麼事?」
水湄接過玉嫻扔給他的蘋果,用力的咬下一大口。「唔,也沒有做什麼啊,我起床 後把妳煮的麥片粥吃光,然後又把吐司、餅乾還有果汁都喝完。」
「還有什麼?」王嫻拉開冰箱門詫異的轉向她。「我的媽啊,水湄,妳把冰淇淋跟 果凍也都吃完了?」
水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反正這陣子我的胃口 一直很好,每天就是吃吃喝喝地過日子,有點像在養豬!」她自我解嘲的說。
「嗯,難怪我剛剛回來的時候聽人家在講,最近菜價漲了,原來是要大拜拜了。」 王嫻套上件T恤,光著兩條腿的在水湄跟前晃來晃去。
水湄一聽柳眉挑得半天高,輪起抱枕就往她頭上砸去。「好啊,妳說我是豬!」
「喂,是妳自己先提的呢!」王嫻討饒的坐在水湄身旁仔細的端詳著她。「水湄, 說真的,妳的氣色比前些日子要好得多了。妳……妳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呢?」
水泥假裝專心的啃著手中的蘋果,但酸甜的果肉卻如便在喉問的難以下嚥。
「王嫻,妳怕我把妳吃垮啦?」
「不是啦,水湄。妳到我這裡愛住多久都隨妳便,只是,裴星天天這樣送花送了都 快一個月了……」
「我不知道。玉嫻,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水湄雙手圍住膝蓋,任長髮偏斜的 遮住臉龐。「我好愛他。玉嫻,我甚至沒有法子想像沒有他,我該怎麼活下去!」
「那就去告訴他啊!」玉嫻仲子撩起水湄的長髮,在如瀑布的髮絲間和水湄對視。 「這總比妳白個兒在這裡瞎猜的好吧?」
水湄用力的吞丁口口水。「我……玉嫻,如果他又要離開我了呢?妳知道嗎?
他跟我之間的約定只是為了松彥跟璞園。他為了要報復爸爸……玉嫻,我好害怕, 為什麼裴星會變成這樣可怕的人?但在我心裡的某一個角落,我知道他並不如他所表現 出來的那般冷酷。
「他雖然口口聲聲地說他要報復,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卻完全相反。他使松彥渡過難 關,也使爸媽可以保住他們心愛的璞園。玉嫻,我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水 湄雙手撐著頭,輕輕地皺著眉說。
玉爛攤攤手的動手挑揀著她買回來的青菜。「水湄,妳有沒有想過,裴星之所以這 麼做的原因,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他愛妳?」
水泥愕然的看著子中被折斷了的四季豆,她抬起頭看著一臉篤定神色的玉嫻。
「妳是說?」
「嗯哼,自己好好想想吧!晚餐想吃什麼?我買了魚跟牛肉。」玉嫻將挑揀好的菜 及四季豆放進小塑料盆,站在廚房門口叫道。
「隨便,只要能餵飽我就好了。」水湄站起來尾隨她走進廚房,在經過月曆時,她 突然愣住了。
有可能嗎?有這個可能嗎?她懷著興奮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撫摸著自己的小會不會 是……我要趕快去看醫生,我一定要!
「玉嫻,我出去一下,煮好了妳先吃,不用等我。」水湄匆匆忙忙地伶起皮包,神 色有些怪異地交代她。
「喂,你要到哪裡去啊?」玉嫻拉起一條牛仔褲,跳著套進褲管的追著水湄。
「水湄,妳等等我呀!該死,我沒事買這麼緊的牛仔褲幹什麼?真是有病!水…水 湄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滿心之中都是忑忑不安的猜疑。會不會?會不會老天爺又再賜 給我一個孩子了?天啊,是不是真的?她抑不住喜悅的坐進出租車裡。
「水……」玉嫻眼見追不上水湄,她馬上衝到電話旁,很熟練的按著一組她目前敢 常撥的號碼。「喂,裴星我是玉嫻……」
不同於以往的記憶,水湄帶著全然的自恬走進婦產科。她含笑的看著牆上所貼的嬰 兒圖片,揄快的等著醫生看診。候診室內的小孩也全然不怕生的嬉戲或者吵鬧著。
擁她身避坐調了大腹便便的孕婦。她們愉悅的談論著,水湄在一旁也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醫生連叫幾次,她才依依不捨的走進去。
「醫生,我……我是不是?」她看著醫生對著病歷表寫一長串潦草難辦的英文文字 ,等了很久仍沒下文,只好鼓起勇氣開口問。
「結果是陽性,妳懷孕了。」醫生促厚厚的鏡片之後打量著她。「恭喜妳。但是根 據妳以前的病歷顯示妳有過流產的紀錄,所以你要特別注意。」
「我真的懷孕了?太好了!」水湄高興得難以聽進醫生所說的話,她滿腦子都是一 個個宛若天使般的寧馨兒。
「巴小姐,我開些維他命跟鐵劑給妳,如果有問題再到醫院來,懂嗎?」
「嗯,謝謝你,醫生!」水湄踩著不穩的腳步,飄飄然地走出看診室。她看到電話 時的第一個念頭是打給裴星,但拿起電話她又猶豫了。看著排在身旁等電話的人的表情 ,她馬上改撥另一個電話。
「喂,玉嫻,我在醫院,嗯,妳快來接我……」望著門外依舊灰暗的天空,她突然 感到自己有如一個新生嬰兒般的清新,就像獲得新生命的人般的充滿喜悅。
「什麼?她沒有說她在醫院幹什麼?」裴星焦急得像火燒屁股般的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