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看你要不要留在我這邊,薪水日領的,怎麼樣?」打著算盤,金花姨肥肥的手指,像飛舞的蝴蝶般靈巧。
「嗯…﹒﹒我考慮看看………」
看到由樓梯走下來的人,她揮揮手朝他們打招呼。「你們要走啦?」
,,桑瑪啊,你的技術真好呢,我已經很久沒這麼『滿足』過了!\"朝夏天豎起大母指,年輕男人笑道。
\"是啊,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不敬業了,『技術』哪有你的好幄。」在他身後,半百的男人似乎頗為感慨地搭腔。
\"對啊,所以我問看她要不要在這裡做,我給她比較高的價錢,而且薪水可以日領,讓她自己決定接不接……」笑咪咪抬起頭,金花姨搭腔道。
金花姨的話未說完,夏天已經被從門口衝進來的男人拖著往外跑。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這其中也包括夏天。
「『哎呀,你在於什麼啊?」緊緊抱著柱子,夏天橫眉豎眼地瞪著他大叫。
恐怖幄,在紐約都役這麼囂張,難道台灣已經流行在光天化日下搶人了嗎?
\" 我在幹什麼?小姐,你有點腦袋好不好,年紀輕輕又好手好腳的,犯不著作踐自己嘛!你要知道,一步錯、步步錯,所謂『再回頭已百年身』……」拉著她往外走,丁戟一面嘮嘮叨叨地說著。
其實,他也搞不懂自己在於什麼?車子東繞西繞,不知怎麼搞的,就繞到這家汽車旅館來了。
本來想打聽那個辣妹的下落,誰知一進門就聽到那些對話,看她那副涉世未深的模樣,他說什麼都要把她救離這個污穢的地方!
啞口無言看著他,夏天轉頭看著那幾個衝出來要救她的人,滿臉的茫然。
「他到底在說什麼啊?」抵死不肯進到他車裡,夏天莫名其妙地大叫。
「喂?年輕人,你好大膽於,敢在大白天來擄人!」掄起椅子,金花姨邁動她短短肥肥的腿,三兩下就衝到丁戟面前。
「是啊,你眼裡還有沒有政府啊?」原本打著領帶的年輕人,唰一下地抽掉領帶,邊扇袖子邊罵。
冷眼看著向他逼近的人們,丁戟嘴角泛出冷笑。「我幹什麼都比你們要光明磊落吧?看這女孩年幼無知,就要把她推進火坑,不嫌太沒天良了一點?」
「火坑?」全花姨兩道尖眉倒豎,一副想咬人的樣子。
「天良?」正要掄起拳頭揮過來的歐吉桑,硬生生停了下來。
「嘎?」年輕人拎著領帶,久久說不出話來的僵在那裡。
這下子反倒是夏天和那些人無言以對,和他們面面相覷,就是搞不懂這傢伙到底在說十麼?
「喂,我……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扯著他的領帶,夏天兩眉高高地聳人髮際。
「小姐,你不要過於天真了,什麼日領、自由。自己決定接不接,要是被推人火坑,到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就欲哭無淚了!」義正辭嚴說著,丁戟瞄著那些人。
他的活像投入平靜湖面的大炸彈,轟!一聲引起巨大波濤,不只夏天忍俊不住地大笑,一旁的男人和老人也搖頭大笑,只有金花姨漲紅一張臉,氣憤得胸脯上下急 促喘動。
「我說年輕人啊,你幾時聽到我叫她接客來著?我可是乾乾淨淨生意,不是什麼花街柳巷!」肥短的指頭,一面說一面戳著丁戟胸口,金花姨滿臉憤怒。
「但是……我剛剛一進門就聽到……」不信任的眼神輪流在金花姨和夏天臉上穿梭?丁戟遲疑著。
「哼,年輕人,你給我看清楚。我這可是最老牌的溫泉旅館,這小姑娘泡澡時,幫我按摩,讓我感到很滿意,剛巧按摩師父回大陸探親去了,所以,我想請小姑娘來做幾天,這哪點不如你的意啦?」拍拍夏天的手背,金花姨扯著嗓門說道。
「是啊,桑瑪的功夫真是一流的,抓得我通體舒暢!」歐吉桑搖著蒲扇,笑咪咪地下著註解。「少年那,你有空真該來試試看!\"
「對啊,我跑遍台北市,不,全台灣島,都沒碰過這麼樣的按摩師父。桑瑪,你一定要留下來,我有空就會來光顧!」拎起皮箱,業務員模樣的年輕男子,行色匆匆地走出去。
「謝謝你們匣,我也很喜歡幫你們服務啊?拜拜!」朝那幾個各有公幹的人揮揮手,夏天盯著丁戟握著自己手腕的手。「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察言觀色打量他們對談的內容,丁戟轉向臉色難看的金花姨。「你是說……她在這裡為客人按摩?」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留她於嘛?」意會到丁戟的指控,金花姨自他手裡搶過夏天,頭也不回牽著夏天回到櫃檯後。
「夭壽幄,我是吃齋念佛的人,那種缺德事,我才做不出來咧,一將帳本鎖回抽屜,她看也不看丁戟一眼,逞自招呼著夏天。「桑瑪啊,伯母帶你吃素齋去,不要理那個二百五!」拿出鑰匙,她拎起皮包,要夏天和她一起出門。
「好啊、好啊,我最喜歡吃素齋了!」
興高采烈跨上搖搖欲墜的五十西西摩托車,抱著金花姨粗寬的水桶腰,夏天朝丁戟扮個鬼臉,揚長而去。
「按摩……嘻嘻,我是怎麼啦?整個思緒都短路了……」苦笑地仰望天邊密佈的雲朵,他無趣地抹抹臉。「素齋……有何不可!\"
鑽進他的大房車,他輕而易舉就在車潮裡找到那輛小機車的蹤跡。然後,放慢速度滑行,等著它引領自己到目的地。
看著差不多該進工廠解體的摩托車,顫巍巍在街頭鑽來鑽去,老實說;丁戟還真替大概已經年過半百的金花姨擔心,也為她的勇氣喝采。
至於坐她背後的女孩……看她不時和左鄰右舍的車輛駕駛、機車騎士打招呼的舉動,丁戟感到有股怪怪的感覺。
該死的是,他的紅疹又氾濫了……
很不尋常的感受。向來,地都是以能夠控制自己情緒而聞名。身為老爺於所收容的故舊遺孤,丁戟明白自己的本分,也瞭解老爺子對自己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