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餘力耕看慣了精雕細琢的美女,想換口味吧!一時的遊戲。
不過汪思涵不是弱者,更不會把尷尬丟給自己,她反擊回去。「如果你沒啥重要的事,那麼我先行離去。」她沒做錯事,不需要像個被罰站的小學生。
「你請坐。」李媚虹硬生生的說,心裡有了譜,面對的是個強敵,因為很少有人不把李家放在眼裡,她對汪思涵刮目相看。
汪思涵點了份鮪魚三明治、熱牛奶,像參加早餐會報般瀟灑自若。
李媚虹捺著性子等她吃完。「昨晚,你和餘力耕約會?」這句話充滿興師問罪的味道。
她冷冷地瞅李媚虹。「我沒有偷你的男人,請你不要用捉姦在床的口吻質問我。」她輕啜一口冰水,降低怒火。
「我是好心奉勸你,別玩火自焚,他遲早都會是我們李家的女婿。」李媚虹貓哭耗子假慈悲。
「那你應該去勸勸他,要他收心。」
「有些事是只有女人會受到傷害,我想你是個聰明人,明白我的意思。」李媚虹一副扼腕的表情。「汪小姐,你的條件很好,應該會有個好歸宿。」
「謝謝你的諫言和祝福。」她言不由衷地笑了笑,總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是婚姻的第三者,在和正室唇槍舌戰。
「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不再接近他。」李媚虹命令道。
「我?對不起,我沒有理由答應你任何事,你同樣不能要求我任何事,我們誰都沒欠誰,誰也不必聽誰的。」她嗤之以鼻,不接受李媚虹一身的銅臭味。
「你和他不會有結果的……」李媚虹苦口婆心。
「愛情是要靠緣分,不是手段。」她聽不下去陳腔爛調。
「汪思涵,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李媚虹終於爆發了,半杯冰水潑到汪思涵的頭上、發上。
「李媚虹,我回敬你一杯。」她氣憤地拿起李媚虹末喝完的咖啡,從頭灌下。
「你……你給我小心,得罪我,有你受的。」李媚虹泫然落淚。
「隨時候教。」她抬頭挺胸,坦蕩蕩。
李媚虹淚眼婆娑地衝出咖啡店,帶著滿腔的羞憤,跳上停在路邊的私家車,心裡有如千萬隻蟲侵蝕,好苦、好痛。長這麼大,沒受過委屈的公主命,竟在眾目睽睽的場所,遭受了生命中第一次,也是最不能忍受的侮辱。
這樣的奇恥大辱,她發誓絕不輕饒汪思涵,她要毀滅汪思涵。
另一方面,汪思涵靜靜地坐在原位擦拭濕濡的頭髮,像尊落水觀音,長髮垂在兩邊。她不懂自己哪來的脾氣,大得嚇人,正如蔣天雪說的,在遇見餘力耕的第一天,她就變得陰陽怪氣,完全換了個樣。
她不要現在的樣子,想恢復原本平靜的面貌。
只有一個辦法,遠離餘力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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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人傑一進辦公室,桌上擺了張留言條,李氏企業龍頭李恩邦請他回電,他感到情形不大對勁,儷佳人在國內是有知名度,可是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容忽視,但絕不可能引起李恩邦這號人物的青睞,其中必有蹊蹺。
他按了個內線電話,詢問秘書有無不尋常的事發生,在秘書加油添醋下,他得到了結論,就是他大錯特錯,竟然笨得幫情敵的忙,拿磚頭砸自己的腳。
所幸及時踩了煞車線,他不能讓錯誤繼續下去。
有了一次失敗的婚姻,辛人傑更珍惜第二春的到來,對江思涵,他有一種夢裡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醒悟,她也許就是他尋覓的終站,因為他們的志趣相投、性格溫和又彼此瞭解,是對不可多得的好搭檔。
就在今晚,他訂了桌燭光晚餐,與她第一次單獨約會。
辛人傑全身的細胞都甦醒了,心如捶鼓般怦怦跳,他又有了活著的感覺,在歷經六年痛苦的婚姻後,他總算破繭而出了。很辛苦但值得,他告訴自己,不經一番寒徹骨,怎得梅花撲鼻香。
拜戀愛所賜,他脫胎換骨再生了。
汪思涵接受辛人傑的邀約,完全是基於朋友之誼,她的心情太壞了,壞到需要找個地方、找個人,好好吃頓豐盛的晚餐。
以前,她寧願一個人安安靜靜享受療傷止痛的時光,現在,她感到孤獨比悲傷更教人害怕,因為她已經無法再過一個人的日子了。
她變得脆弱了。
當李媚虹連奔帶跑衝了出去後,她一個人坐在咖啡廳發呆,雖然不時有人投以異樣的眼光,想像她是不是個瘋子?她仍然一動也不動,等待著衣服快快干,好早些回公司上班,她只不過是做了寧願陌生人笑,不願熟識人看笑話的選擇。
直到蔣天雪提了包旅行袋,出現在她眼前,她的淚水才不爭氣地落下。
原來蔣天雪早來過了,看見她的難處,火速地疾馳回家拿了套衣服和整發器具,給她帶來面子。
回到辦公室時,每個人的眼中都帶著不解與好奇的疑問,卻沒人曉得她為何換了樣子。那套衣服一看就知是蔣天雪的,又是一個吉普賽女郎!
汪思涵很合適流浪味的裝扮,有些野性和輕佻的美感,眉宇中也和蔣天雪生了同樣的紋路,糾結的皺痕。
大家都看出來了,這是為情所苦的標誌。
只有汪思涵沒有察覺心碎的原因--愛上了餘力耕。
他們在溫莎小鎮分享靜謐的晚餐,傾聽柔美的演奏曲,閒聊風花雪月。
一切顯得美好而舒服,直到門上的叮噹聲響起,汪思涵無意識地往門口一瞥,臉色乍白。最不想見的人又見面了,她連忙低下頭,以手遮臉。
「怎麼了?不舒服嗎?」辛人傑開心地拉下她發冷的手心,蓋上他溫暖的大手,以為她是吃到了不潔的食物,鬧肚痛。
她搖頭,想抽回手,卻被握得更緊,身體的顫抖劇烈。
「思涵,是不是冷氣太強了?」
她點頭,心裡想著餘力耕看到這樣的情景,會不會誤會?誤會什麼?她為什麼怕他誤?又為什麼要在意他的看法?她的思緒一團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