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只為相思怕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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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是他突然拒絕了我們。」她一盆冷水潑向他。

  「你去試著挽回,他現在可能會拒接我們的電話,所以你親自跑一趟。」他三言兩語丟掉燙手山芋,不偏不倚地落在汪思涵的手上。

  「我今天有一大堆的事要辦。」她愁眉苦臉。

  「反正下班前你總要去試一次。」他打了個呵欠,昨夜小孩吵著要找媽,折騰了他一整晚,奶爸難為。

  「如果不成功……」她沒有信心。

  「提頭來見我。」他直截了當地堵住她未說完的話,無傷大雅的說。

  「過分。」她竟然成了易水畔別燕太子的荊軻,不成功便得成仁。

  「我是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他替她打氣,話才說完又連打了兩個呵欠。

  「昨晚沒睡飽?」她一向不過問他的隱私,可是他熊貓似的黑眼圈,使她不得不擔憂在接二連三的打擊後,問他過得好不好。

  「根本是沒睡過。」

  「為了儷佳人?」

  「不,是小孩鬧。」

  「將來怎麼辦?」她深知他是個好父親,但也不能取代孩子們的母親。

  「我和蕙蘭是不可能破鏡重圓的。」他堅定的說,他的妻子蕙蘭人如其名,蕙質蘭心,這是他婚前的想法,其實不然,在小家碧玉的外表下,她是個道賴?地的躁鬱症病人,是枚不定時的炸彈,這是他婚後的難言之隱。

  「孩子怎麼辦呢?」她單刀直人。

  「會適應的,時間上早晚的問題。」他自我解嘲地說。

  「你還是那麼瀟灑。」她頭疼他的人生哲理,船到橋頭自然直,卻不知他內心有多痛。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檔著,輪不到我這身高的人頂,有什麼好大驚小怪!」他習慣笑臉迎人。

  「無可救藥。」

  「你該學學我,肩膀這麼削薄,卻背了一大堆重物,不苦嗎?偶爾該放下來喘口氣,享受享受沿途的美景,才沒白走一遭。」他心疼她的負擔。

  「好,餘力耕的事就還給你,你自己去搞定他。」她反將他一軍。

  「拜託!行行好,這件事除外。」他雙手合十。

  「所以,享樂的事不是每個人都可以說做就做的。」特別是她這種苦命女子,醜小鴨休想扮天鵝。

  「先苦後樂好了,事情辦妥後我請你吃飯。」

  「我要俄國魚子醬,法國白蘭地。」她要狠敲他一頓。

  「那就去溫莎小鎮吃法國菜。」他眉頭也不皺,爽快地答應。

  「萬一辦不好呢?」

  「路邊攤了,算是慰問你的苦勞。」

  「看來為了口腹之慾,我得使出渾身解數。」她自我膨脹。

  「如果你要用美人計,可得換件衣服,化個妝。」他良心的建議。

  「你要我犧牲色相?」她抗議地嘟著嘴。

  「我哪敢,如果真要有色相,我旗下的模特兒隨便你挑一個帶去。」不是他不識貨,是和氏璧上的灰塵太多,瑕掩住光。

  「我乾脆去換張臉皮好了。」她走到門邊,垂下頭,心裹癢癢的。

  「傷到你的心?」他慌張地扯著她的衣袖。

  「沒有,我是說換張認真工作的臉皮。」她笑容可掬地拉開門,走出。

  「好好加油,全靠你。」他在她背後突然大叫。

  汪思涵驀然回頭,比了個的手勢。

  他喜歡她的開朗笑容,像隆冬太陽,烈焰和風,總讓人覺得舒坦。

  不知不覺中,他們的關係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

  就像跑銀行軋三點半支票般,汪思涵飛也似地來到耕盡投資理財公司,趕在夕陽前,差一刻到五點半。

  也許是快要下班的開系,櫃檯的小妹隨隨便便就讓她這個陌生人進總經理室,並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一副看到笑話的模樣。

  汪思涵不禁懷疑自己是臉上沾了藍墨?還是口紅吃成了兩條線?為了不失禮,她取出化妝鏡,果然兩項都有,於是隨手放下大背袋,卻一個不留神,背袋打翻了桌邊一幅己排好的拼圖。當然「已」字現在成了過去式。

  「完了!」汪思涵簡直不敢看地上散落的千片小紙,她該如何是好?

  只能寄望餘力耕的會開久一點,久到她把它回復原狀,這恐怕得花上三、四個鐘頭,而且她必須有超人般的速度,和愛因斯坦的智商才辦得到。

  她的希望很快就落空了,因為她看到一雙腳站在她眼前,還來不及說抱歉,循著腳而上,她看到最不想見的一張臉。

  他原來就是酒廊的他,那個昨夜在夢中都出現的惡魔。

  汪思涵呆住了,跌坐在地上。

  「你是來找碴?」他沒有好氣地說。

  「不,不是。」她拚命地搖頭,順便搖醒癡呆,低聲下氣:「我是儷佳人……」

  「我知道。」他伸手扶她起來,在手與手相接觸的瞬間,他感到手心的熱氣,神速地溫暖全身的血液。

  一個牽手,怎會有如此大的魔力?餘力耕不解。

  難怪他回絕儷佳人的探訪。因為那張該死的支票,可是她不能發火,不能激怒他,為了儷佳人她要忍氣吞聲。

  「這是我的名片。」她傻呼呼地遞出名片,完全沒想到手心發熱的來由,只關心儷佳人出不出得了刊。

  「汪思涵,不錯,還是個主編。」他嘖嘖稱讚,眼角餘光剛好瞄到滿地的圖片,話鋒急轉而下:「汪小姐,你又把我……」

  「我知道我把你珍愛的拼圖弄亂了,對不起,我馬上拼好它。」她蹲回地上,像個吸慶器般把所有的圖片撿回桌上。

  「昨天你要是這麼自動自發多好,就不會橫生出那麼多枝節。」他冷哼。

  「希望余先生大人大量,昨天的事我道歉,請你仍遵照當初的協議,允許我們刊登你的專訪。」汪思涵心想只要餘力耕肯點頭,要她下跪賠不是,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立刻照辦。

  「很可惜,那篇原稿在我今早一怒之下,燒成灰燼。」

  什麼!她心為之一縮,雖想開罵他心眼小,公私不分,可是嘴卻說:「沒關係,我馬上派人重新訪問。」為五斗米折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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