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差點變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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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兒子和「準兒媳」合做的一桌菜,讓曹爺爺心懷大暢,晚餐時特地加開珍藏二十年的紹興酒待客,結果自己喝了大半瓶,越喝越紅光滿面,嗓門也越響亮,跟夏母說起話來,儼然已是對親家母的口吻。

  「我說夏姊妹啊,我們兩家做了這麼多年鄰居,往後要升格當親家啦,這可不是傳頌鄰里的佳話嗎?你只有香香一個女兒,肯定會捨不得,不過我們住這麼近,大門打開就看見了,你沒什麼好擔心的,儘管放心讓香香嫁過來。」曹爺爺把胸脯拍得砰砰響,用力掛保證。

  夏母啜著湯,淡淡笑著不說話,夏香芷尷尬,臉頰泛起紅暈,只好假裝研究盤子的花色。

  曹亞劭是窘中有囧,平日常聽老爸嘮叨這種話,自家人聽聽無妨,當著夏母的面說卻是不妥,他趕快打岔。「爸,我們才交往一個月,講這個太快——」

  「哪裡會快?從你們認識開始算,就是十多年啦!現在才要結婚,我還嫌慢呢!」曹爺爺擺擺手,繼續跟夏母推銷兒子。

  「夏姊妹,要是你實在捨不得香香,我家阿劭入贅也可以,咱們認識這麼久了,形式什麼的都好商量,你就把我家當你家,我兒子就算你兒子,唉,阿劭的媽要是還在,一定也很喜歡香香……」

  「爸,夠了。」曹亞劭猛給父親打眼色。

  「夠什麼夠?喂,你現在是眼睛抽筋嗎?」

  夏香芷聽得好笑,雖然是醉話,老人家這麼疼愛她,她仍是感動又不好意思,偷瞄曹亞劭一臉哀怨,呵,看他拿老父親沒轍的模樣,真好玩。

  曹爺爺正說到興頭上,還沒完。「餅錢、聘金、結婚所有的花費,你跟香香說了算,我沒意見,阿劭也沒有,你就當撿個身強體壯的壯丁回家,他還附帶七位數存款,還會賺錢養家,活生生一支績優股……」

  「爸,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曹亞劭無奈,好歹是親生兒子,老爸未免太偏心了吧?

  「說什麼傻話?你當然是啊!」曹爺爺醺醺然打個酒嗝,魄力十足的食指直指兒子。「不過你現在只是個讓香香嫁入我們家的工具!」

  他徹底無言了。

  夏香芷偏過頭去,顫著纖肩偷笑。

  第4章(2)

  夏母淡笑。「曹大哥太客氣了,阿劭也是很優秀的。」

  「是啊,不是我自誇,我三個兒子,阿劭最像我,這體格、這長相,多俊哪,跟我年輕的時候一個樣,我當年可是甲等體格……」

  「你們慢聊,我去切飯後水果。」聽不下去了,曹亞劭找個借口逃跑。

  「我去幫忙。」夏香芷跟著起身。

  夏母張口欲喚女兒,她已走進廚房,夏母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眉頭蹙了起來。

  曹爺爺沒發現她心事重重的模樣,逕自熱切地說個不停。

  曹亞劭卻拉住夏香芷,苦著臉道:「來幫我貼藥布,我的背好痛。」他拉著她上了樓,來到他房間。

  「你要不要緊?要不要再去看醫生?」夏香芷擔心地問,他房裡有大片的落地窗,可以清楚看見對面的夏家,曹仲貪方便,常溜進來向對面的她喊話,雖然是第一次進來,她對這裡也不全然陌生。

  曹亞劭站在落地窗邊,脫了上衣,這簡單的動作也讓他疼得齜牙咧嘴。「今天熱敷過,好多了,但是我快被季海虧死了,他每次看到我,就要講他朋友那個「一夜七次郎」的梗,我大概會被他恥笑半年。」

  每個人看到他的狀況,大概都不會把受傷原因想得太純潔,他簡直不敢想像夏母是怎麼想的。

  夏香芷抿嘴笑。「你老實說是怎麼受傷的就好啦。」

  「我說了啊,真的就是衝浪受傷,我只是省略了病情加重的原因,結果都沒人要相信我。」

  當時他拉傷背肌,上岸休息,一面和她聊天,氣氛漸漸親暱,兩人玩鬧起來,他動作不小心大了點,釀成二度傷害,連後腰都拉傷了。

  那時他突然慘叫一聲,嚇壞了她,跟著就看他倒在沙灘上,像蝦子似地蜷縮……雖然很可憐,但回想那滑稽的光景,她忍不住掩嘴竊笑。

  「你在笑嗎?」他聽到背後有可疑的聲音喔。

  「沒有。」她趕緊正色,拿起藥布。「要貼哪邊?」

  「左邊肩胛下面貼一塊,然後是腰,不對,再往下……」他口頭指揮,感覺她細細的指尖畫過自己皮膚,酥酥麻麻的,背痛好像突然好多了。

  「這裡?還是這裡?」她耐心地比劃,突然聽他笑出來。「你笑什麼?」

  「好癢。」她手指剛好滑到他後腰附近,讓他癢得發笑,頻頻閃躲。

  「不是很痛嗎?還笑。」她戳戳他寬肩,要他安分點。

  他只好忍著癢讓她貼好藥布。「這次的墾丁三日游,玩得開心嗎?」

  想起那愉快的三天,她微笑頷首,想到身前的他看不到,才開口道:「嗯,很開心。」

  「改天我們再出去玩,下次讓你決定要去哪兒。」

  「最近可能都不行了。」他邀她一同旅行,她固然樂意,卻放不下重病的母親,是母親一再鼓勵她出去散心才成行,今天聽過醫生的話,她是不敢再遠行了,天知道即便只是短短半天的分開,就可能是永遠的遺憾——

  他明白她說不出口的憂傷顧慮,將她雙手拉至身前,按在自己腰間,她柔軟嬌軀順勢伏靠在他背上,像一片溫順的羽毛。「還記得下午我說過什麼?」

  「嗯。」她唇微彎,他說,要她在難過時想想他。

  「現在就暫時什麼也別想,只想我吧。」

  所以,暫時不語也不動,她乖乖地想著他。

  頂上的吊扇慵懶地旋轉,切碎了光影,夜變得迷幻而浮動,她靜靜依靠他,雙手被他手掌包覆,貼著他腰腹溫熱的皮膚,他呼吸平穩,胸膛緩緩起伏。他炙人的體溫熨著她,烙進她體膚之內。

  沒有隻字詞組,但他沉默的陪伴、無聲的支搏,卻教她覺得情濃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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