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低聲交談間,被擄來的王曦怡已被放到地上,被人強行按壓人中給喚醒了。
她茫然的張開眼,首先映入眸中的便是金碧輝煌的廳堂,這是哪裡?她驚惶的想站起身,忽見有一雙錦靴走到她面前,那人手持一條皮鞭,用握柄處粗暴的抬起她的下顎。
「醒了,本王問你,你可是王相蘭的女兒?」
看清這人竟是桂陽王,她心頭一凜,不明白自個兒怎麼會來到這兒,接著聽他一開口就提起過世的父親,她在一瞬間的震驚過後隨即否認道:「不是。」
接著她神色茫然的問:「王爺為何要將草民抓來此處?可是草民犯了什麼罪?」
她臉上方才掠過的那抹震驚之色沒逃過趙奕鈞的雙眼,他神色陰冷的沉著臉說:「你還敢欺騙本王,要本王當眾扒了你的衣物,驗明正身嗎?」
他那冷如毒蛇的嗓音讓她整個背脊發顫,下意識的抓緊了衣襟。
這時韓尚文走了過來,仔細端詳著她。
瞧見他,王曦怡認出這人是父親的朋友韓叔叔,她心中一驚,頓時移開目光,不敢與他相認。
然而他卻一語道破她的身份,「你是相蘭兄的女兒曦怡侄女吧。」
她搖頭否認,「不,你認錯了,我……」
不等她說完,韓尚文便勸道:「你就承認了吧,否則一旦王爺命人當眾扒了你的衣裳驗明正身,那你便要受辱了。」
她一窒,抬頭又驚又懼的瞪著趙奕鈞。
趙奕鈞抬起手撫摸她那張俊俏的臉龐,臉上露出了個陰森的笑。「瞧你這張臉,先前就連本王也給瞞過去,竟沒瞧出你是個姑娘。不過你甭怕,本王並非要追究你的欺瞞之罪,只要你老實招來,本王可以饒你死罪。」
他撫著她臉的那隻手,就如同他的嗓音一樣冰冷,她僵著身子往後挪了一步,跪在地上,出聲道:「草民不知王爺究竟要草民招什麼?」
趙奕鈞冷睨著她,不容置疑的命令,「本王要那幅王相蘭留下來的畫。」
她心中暗驚,臉上努力維持鎮定的表情,「草民不知王爺所指的是什麼畫。」
「你還敢同本王裝蒜!」他狠踹了她一腳,將她跪在地上的身子給踹倒在地,「就是你們當初在王相蘭死後帶走的那幅畫,你乖乖把畫交出來,否則休怪本王不留情。」
一旁的韓尚文再出聲勸她,「曦怡侄女,你把你爹畫的那幅畫交出來,王爺便不會再為難你。」
王曦怡忍著疼爬起身,暗恨的望向韓尚文,這人是父親生前的好友,可他絲毫不顧昔日的情分,竟幫著趙奕鈞來指認她,還逼迫她交出那幅畫。
看桂陽王那誓在必得的模樣,她若不獻上畫,定然無法脫身,但那畫是父親留下的遺物,關係著他被殺的線索,她不甘心就這樣獻出去。
另一方面更令她害怕的是,若是她獻出了畫,他會不會為了滅口而命人殺了他們一家三口。因為倘若把那畫交出去便能沒事,當初父親臨死前也不會要他們帶著這畫一塊逃走了。
在這進退不得之際,她不由得想起了杜如弦,每逢她有難時,他都會適時出現,但她心知這次定是不可能了。
趙奕鈞等得不耐煩,揚起手裡的鞭子,狠狠朝她揮去,喝道:「還不老實給本王招來,那幅畫藏在哪裡?」
眼見那鞭子朝她揮來,她本能的閉起眼,卻沒有感覺到落到身上的疼痛,只聽見耳畔傳來驚呼聲,她張開眼,這才發現屋裡多了個黑衣人,那人扯住了桂陽王手裡的鞭子。
「你是何人,膽敢擅闖郡王府?」趙奕鈞怒問。
有人則開口驚喊,「有刺客,快來保護王爺。」
門外的侍衛匆忙進來護駕。
「別緊張,在下不是來行刺王爺的。」來人出聲道,扯下臉上的蒙面布。
王曦怡看清這人的面容,不由得整個人驚呆了,她甚至懷疑是自個兒眼花了,瞠大眼目不轉睛的瞧著那人。
她才剛想著這人,這人竟真的出現了!她不敢置信的捂著嘴,激動的情緒彷彿一鍋沸騰的水,在她胸口激烈的滾動著。
也看清來人面目的趙奕鈞,一臉驚詫的質問他,「杜如弦,你為何擅闖本王王府?」
杜如弦橫眉冷目,一開口便指責他,「王爺抓走在下未過門的媳婦,還問在下為何闖進來?」
他在現身之前已讓范平洲先行離開,方纔他想到一計,因此讓范平洲去安排他所交代的事情。
「你未過門的媳婦是誰?」趙奕鈞聞言一愣,他未曾聽聞杜如弦訂親之事,下一刻見他扶起王曦怡,這才恍然大悟,「你未過門的媳婦兒是她?她不是你義弟嗎?怎麼這會兒成了你未過門的媳婦兒了?」他質疑。
聞言,王曦怡的驚訝不亞於趙奕鈞,但在見到杜如弦朝她投來一抹安撫的眼神,旋即明白,這約莫是同桂陽王納側妃那天一樣,是為了替她解圍而隨口胡謅出來的。
然而媳婦兒那幾個字,卻抑制不住的在她心頭蕩呀蕩的,把她的心蕩得泌出一陣陣甜意。
不管如何,這人在她危難當口,宛如天神般從天而降,已教她驚喜又感激。
「當初是在下一時情急,為了替未婚妻解圍,因此才瞞騙了王爺,可王爺無故差人強行擄走她這是何意?」杜如弦不慌不忙,端出昔日在朝為官時的氣勢,質問趙奕鈞。
趙奕鈞被他問得一時啞口,他暗罵那些去抓人的手下竟曝露了行蹤,教杜如弦給瞧見,還一路追了過來,此時的他渾然沒有想到,若是如此,杜如弦又怎會身著夜行衣。
侍立在王爺身旁的韓尚文見他答不出話來,遂接腔替他反駁,「她爹生前偷了王爺的一幅畫,王爺命人將她抓來,是為了要追回那幅畫。」
趙奕鈞立即附和,「沒錯,本王抓她來是為了追討回那幅畫。」
「依王爺所言,她爹生前偷了您的畫,那麼敢問王爺,那幅畫上繪了何物?」杜如弦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