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奕鈞再次被他問得語塞,望向韓尚文,這人當初與王相蘭相交,又曾參與當年趙鴻亮叛變之事,此事只有他才知道。
韓尚文皺起眉,當年雖是他將王相蘭推薦給前任桂陽王趙鴻亮,但那時他並未見過那幅畫,更不知當時趙鴻亮將那批寶藏運至何處埋藏。
當年趙鴻亮事敗被殺後他便聞風而逃,躲了幾年,見風波過去,去年投靠了趙奕鈞,並供出了寶藏之事。
就在今年初,他到都城辦事,無意間瞅見一名面容極似王相蘭之人,當時王相蘭坐在一輛馬車上,他來不及攔下人相認,待回到欽州,遂將此事稟告趙奕鈞。
趙奕鈞派他領著兩名手下前去都城欲暗中抓回王相蘭,他在那日遇見王相蘭的附近守了半個多月才終於又再見到他。
不料那兩名手下在抓捕王相蘭時誤傷了他,之後又被其負傷逃脫,最後他打探到王相蘭的住處追過去時已人去樓空,且據附近的鄰居所言,那王相蘭已死,他的妻兒在匆匆埋葬了王相蘭後便連夜離開,不知去了何處。
瞅見趙奕鈞和杜如弦都在等著他回答,韓尚文思忖須臾後謹慎答道:「那是一幅山水畫。」
當年趙鴻亮事敗後,皇上派來的人翻遍了欽州也沒找到那批寶藏,且當年趙鴻亮所鑄造的那批兵器數量龐大,要藏住那麼大批的兵器和寶藏,想必要非常大的地方,他推測只有荒郊野外才有此可能。
杜如弦再追問,「那畫上繪的是何處的山水?」他心中暗忖,先前他曾在王曦夷房裡所見過的那幅畫,八成就是他們在尋找的藏寶圖。倘若那畫上所繪真是當年趙鴻亮藏寶之處,也就是說,那批寶藏便是埋藏在欽州與路陽縣交會的馬頭山。
韓尚文沒見過那畫,此刻自然答不出來了。
第8章(2)
趙奕鈞見狀,先聲奪人的喝斥,「杜如弦,本王是要找回丟失的畫,你反倒把本王當成偷畫賊在審問了,且你擅闖桂陽王府,本王還沒治你的罪呢,是否因本王平日多方禮遇你,倒教你以為本王好欺,所以才膽大妄為在本王面前如此放肆嗎?」
「在下豈敢造次。」杜如弦不卑不亢的躬身一揖,「實不相瞞,王爺您說的那幅畫在下倒是瞧過,但據曦夷所言,那是她父親親筆所繪,如今聽聞王爺說是府裡丟失的畫,因此倒教在下好生奇怪。」
聽見他這般說,趙奕鈞不由心中生疑,拿捏不定這杜如弦是否知曉那畫上繪了藏寶處之事,因此試探的道:「那畫確實是王相蘭所繪,但早已賣給本王,可王相蘭又將它給盜走,因此本王才要追回那畫。」
王曦怡忍不住要開口否認此事,卻被杜如弦悄悄握住了手,阻止她。
杜如弦看向她,嗓音不疾不徐的說道:「曦夷,既然王爺這般說,想來以王爺尊貴的身份,必不會為了貪圖一幅畫而撒謊。」他說完暗暗朝她使了個眼神。
她很快會意過來,接腔說道:「我爹已過世,我如今也無法得知真相究竟如何,只知爹生前一直珍藏著一幅畫,因此在爹死後,我們離開時才會帶走那幅畫。」
杜如弦溫言勸解,「不如你回去把那畫帶過來,好教王爺認認是否就是那幅畫,若是,也好歸還給王爺。」他說著這番話時,兩手握著她的手,悄悄在她手心裡寫了幾個字。
片刻後,她才認出那幾個字來,遲疑了一瞬,在他注視下這才點點頭,但在外人看來只以為她是不太情願之故。
那趙奕鈞見狀便說:「你回去取畫,杜如弦便先留在這兒陪本王敘敘話。」他這是要扣住杜如弦當人質。
對此,杜如弦並不意外,朝她頷首道:「你回去取畫吧,我與王爺乃是朋友,就留在這兒喝杯茶敘敘舊。」
「那……我回去了。」離開時,王曦怡深睇他一眼,這才旋身離去。
趙奕鈞命手下送她一程。
她心頭發顫,出了大廳後,思及他是為她而被迫留在桂陽王府的,腳步便不禁越走越快,恨不得插翅回去取畫來贖回他。
此時此刻她已不在乎那畫裡究竟藏了什麼寶藏,只想換他平安歸來。
待坐上趙奕鈞讓人送她回去的馬車時,她兩手止不住的顫抖著,她只能緊緊將手按在膝頭上,逼迫自個兒冷靜下來,緊蹙著眉心低喃道:「杜大哥,你等我,我一定會把畫帶過來。」
杜如弦被扣押在王府當人質,王曦怡回去取畫時不敢聲張,悄悄的拿了畫後本想再偷偷的離開,卻撞上了母親。
「曦怡,你上哪去了,怎麼送個飯菜到前頭去給杜大夫,人就不見了,娘裡裡外外都找遍了也沒見到你。」已找了女兒半天的王大娘攔住她質問。
「我……我突然有事出去了,對了,娘,有人要找我出去作畫,我還趕著要出門。」
「是誰呀,怎麼這麼急?」王大娘狐疑的問。
「是、是杜大哥的一個朋友,來不及了,我出去了。」
「可現下這麼晚了……」王大娘話還沒說完,就見女兒神色匆匆的往外跑。
想到什麼,王曦怡再回頭說了聲,「對了,娘,我可能沒這麼快回來,你不要擔心。」
她不敢告訴母親在郡王府發生的事,這事有她一個人扛著就夠了,不需要再讓母親跟著擔驚害怕。
坐著郡王府的馬車帶回畫時,韓尚文一瞧見她手上的那幅畫便迫不及待的從她手裡奪了過去,迅速打開畫軸,他恰好是路陽縣人,因此沒看多久就認出畫上所繪的地點。
「馬頭山,這是馬頭山,王爺!」他欣喜的看向趙奕鈞,時隔五年多,他一直很好奇當年趙鴻亮究竟將那麼大一批寶藏埋藏在何處,這些年來他明察暗訪,也均無所獲,如今總算解開了多年的疑惑。
趙奕鈞聞言也滿臉喜色,「你確定這就是當年王相蘭畫的那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