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湛天立刻找來一件暖裘襖為她披上,「冷嗎?」
「有了它就不冷了。」水宓見他什麼衣裳也沒添,於是好奇地問道:「你呢?為何沒穿裘襖?」
「我有練武,不冷。」看看外頭寒風陣陣,「明天就要啟程了,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已經好多了。」她不好意思地聳聳肩,露出慚愧的笑容,「都是我的關係,讓你耽擱了這麼久,否則早就到了。」
「反正不急,多休息兩天也好,只是……」他抬眼望著她,「如果之前下毒的人真是魯達國派來的,這一去就當真不太平,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我跟你跟定了,再說到了那裡,他們就不敢對我們動手了,否則也不會在半路行動,對吧?」她雖天真但也不笨。
「沒錯,格格果真聰明,不過只有正人君子才會這麼做,小人可是不講理的,所以我們還是得萬分提防。」他不得不提醒她。
「我當然知道了,放心,我不會惹事。只是我不懂,咱們只是去回個禮,他們為何要加害我們?」這可是她百思不解的。
他勾起冷笑,半瞇著眸估算道:「事出必有因,顯然他們魯達國有什麼事不希望被咱們發現,所以到了那兒,無論發現什麼,你記住,都得以靜制動。」
「我都聽你的。」她站起身打開窗,深吸口氣,「嗯,這鎮上的空氣真好,我們可不可以去外頭走走呢?」
「怎麼?是不是因為養傷的關係,在屋裡悶得慌?」他笑著從她身後摟緊她,「好吧,就陪你去。」
「真的?太好了!」水宓微笑著,才剛說完就見外頭又飄起了雪片,「湛天你看,又下雪了耶,這次的雪好密喔。」
「是不是想出去了?」看見她的笑容,他可以猜想到此刻的她一定想摸摸雪瓣的滑冷。
「嗯。」她開心地拎起裙擺,快步奔了出去。
站在簷下,她伸手接著雪,微笑地說道:「時間過得真快,我們離開北京城已經一個半月了。」
「這一路奔波,辛苦你了。」這段日子她一直跟著他跋山涉水,每每想起都令他極為心疼。
「我一點都不辛苦,雖然有點累,但卻很快樂。」轉過身,她綻放亮麗的笑顏,「在客棧養病時,聽店小二說出了鎮外右轉不遠的地方有處青草坡,風景極美,我們去看看怎麼樣?」
「怎麼?起了玩性?」他摸摸她的腦袋。
「是你說要帶我四處瞧瞧的,人家只不過想逛個青草坡,你就有意見呀?」瞇起眸,水宓故意說:「好吧,那就不去了。」
「鬧什麼脾氣,我只是開個玩笑,那就走吧。」拉住她的手,兩人來到客棧後面牽馬。
左湛天道:「你的傷剛好,還是與我共乘一騎吧。」
「這樣也好。」
水宓先上馬背,不一會兒左湛天也躍上,將她鎖在懷中。
他的雙臂緊緊圈著自己,水宓不禁想起上回的親熱,雙腮隨即泛上了紅影。
「回京後你會明媒正娶將我娶進門嗎?」她垂下小臉,低聲問道。
「這麼想嫁我?」瞧她那張羞怯的小臉,左湛天心底得意著呢。
「說什麼嘛?只有我想,你不想嗎?」她雙眉一皺,回頭望著他,「難道你……你並不愛我……」
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淚水已在她眼眶中打轉,左湛天立刻解釋,「只是開玩笑而已,你怎麼就哭了?」
「因為我真的害怕……害怕你只是虛應我。」這一路她不要臉的黏著他、纏著他,的確讓她非常不好意思,而他的無奈她又怎會瞧不出呢?真擔心他過去對她說的那些話只是應付性的。
「就這麼不信任我?」他認真的說:「好,一回京我立即派人去你府中提親,希望恭親王與福晉會接受我這個女婿。」
他的心被她打動是真的,從沒想過自己也會如此惦記著一個女人,但就在上次將她送走的那一剎那,他終於體認她在他心底的重要性,把她送走他可是又愁又苦又擔心呀!
「真的?你真會這麼做?」水宓發現自己愈來愈愛他了,甚至已到了無法與他分開的地步,若是這輩子無緣與他結為連理,那她決定不再婚嫁。
「當然,所以別再胡思亂想了,走吧。」他猛一揮鞭,馬匹立即往前疾奔。
來到青草坡上,見地面上已覆著皚皚白雪,吸入口的都是結了冰的空氣,冬天真的來了。
水宓開心的跳下馬背,直往前奔,由於眼前所見完全無遮蔽,可以將一整個幽然的景色全部納入眼底,令人心頭頓時開朗。
水宓調皮的搖搖樹幹,不一會兒,結晶在樹上的雪堆被震開,碎落在她的手心中。
她笑咪咪的看了左湛天一眼,接著大大的吃上一口,含在嘴裡,「哇……好冰……」
「傻丫頭,這麼冷的天幹嘛吃雪呢?」這麼頑皮的格格,當真絕無僅有呀。
「好玩嘛,而且真的很好吃,你也吃一口。」她立刻把剩下的雪放在他嘴邊,鼓勵的笑著,「嘗嘗看呀。」
沒轍的搖搖頭,他也低頭吃了口,「好冰!」
「雖然很冰,但很有意思吧?」她漾出燦爛的笑容。
「你呀,我們大清的格格哪個像你這樣子,淨做些旁人都不會做的事。」她是老天爺贈給他的禮物嗎?與她在一起,每天都會出現不一樣的驚奇,無論是開心的、難過的,還是讓他疲於應付的,這些都是生活的新剌激、新體驗。
以前,他的日子總是過得非常愜意,也足以讓他掌控,因此每天的生活是平淡得很。
可自從認識她之後,平靜的生活漸漸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層出不窮的意外,讓他應接不暇。
一開始他有些排斥、有些退怯,但是與她熟識之後,他發現她在他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了。
他愛她,毋庸置疑的愛上她了。
第6章(2)
「你若是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我是賴定你了。」水宓又捧起一攤雪往他身上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