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命令已經發佈,下個月她就要走馬上任。
接替她位置的陳秘書,雖然同情姚莉可,卻也沒辦法說些什麼。憑良心說,紀冬爵並沒有欠姚莉可什麼,打點老闆的一切原本就是秘書的工作,他沒欺騙她的感情,也沒有利用她的癡戀佔她便宜,只能說所有的愛情神話,都得要男女主角是彼此對的那個人,才能夠一起期待結局啊!
這兩天吳雪桐的精神也好很多,作息正常果然有影響,大老遠就聽到腳步聲,她才不想跟紀冬爵打照面,座椅一轉,假裝找資料,心裡當然還是怕被旁人看出端倪。
這紀冬爵也不知道是變笨了還怎樣,這兩天經過她座位時都會順便『瞪』她一眼,而且一點也不避諱有旁人在場。
「吳秘書,請立刻進我辦公室。」紀大總裁推開辦公室大門前,又隔空下了這道聖旨。
吳雪桐裝忙的動作僵了僵,她可以明顯感覺到三道各懷心思的視線正集中在她身上,瞬間全身冒出冷汗。
可惡的紀冬爵,有什麼話不會等回家再講嗎?一定要現在召見她?
吳雪桐連抬頭也不敢,她打賭八卦女王李欣欣已經擬好演講稿,準備在中午休息時間加油添醋地到各樓層巡迴說書。而姚姐……不管她的眼神是心碎,是嫉妒,吳雪桐都沒勇氣往下想了。
一進到辦公室,關上門打算言辭警告紀冬爵,沒想到回過頭卻見他拿著一本笑話大全集在研究,她忍不住摀住嘴,憋笑憋的很辛苦。
她擺出嚴肅的臉孔,不去看他認真研究的表情,「請問老闆有什麼事?」
紀冬爵合上書,他的眼神讓她背脊毛了起來。
他收起那本可笑的笑話大全,神態跟語氣又回復一貫的沉穩,「吳秘書,我想你應該知道,現在是上班時間。」
廢話,這還用他提醒嗎?到底誰比較沒有自覺?
「報告老闆,我從今天早上一上班到剛剛都在不停地工作,知道被您給打斷。」她聲音平板機械化地回答。
「那是因為我有別的工作要吩咐你。」
「什麼工作?」
「到我這裡來。」他像談天氣那般地道。
吳雪桐遲疑了一下。如果他們之間只是單純的上司和下屬,她或許會緊張得不知所措,但他們不是,她不必擔心自己吃虧,只是猶豫著要不要往這個明顯是陷阱的洞裡跳?
「怎麼?你這個打牌員工自認為身份跟其他人不同,不把我這個老闆的命令當一回事了嗎?」他冷笑。
如果他想用激將法,那他成功了。吳雪桐覺得自己問心無愧,抬頭挺胸地迎視他,卻在接觸到紀冬爵陰沉得彷彿要將她一口吃掉的眼神後,緊張地吞了口口水。
她來到他座位旁,這樣的位置超出上司與下屬的界限,他不是隔著充滿壓迫感的大辦公桌,將站在桌前每一個人的每一個動作與表情盡收眼底。
她甚至能看見他桌上的文件,看清楚他的一舉一動,那勢必會讓坐在位置上的管理者感到壓迫與監視,不是親信不會被允許佔到整個位置。突然間,她很想知道紀冬爵平常會不會這麼跟姚秘書談公事?
她得承認,她有點嫉妒,有點不舒服。
紀冬爵躺向椅背,辦公椅轉向她,「站那麼遠做什麼?過來。」
吳雪桐停住腳步,眼神像緊張戒備的小白兔。
「你怕了?」他取笑。
「現在是上班時間。」他想幹嘛?
「所以我是上司,你是員工,現在我命令你過來。」
「你都是這麼命令其他女員工嗎?」她一臉鄙夷。
「你是唯一一個。」他對男女關係一向小心。
是哦,她應該感動得痛哭流涕嗎?「那也不代表什麼,我都不知道你有這種奇怪的嗜好。」
吳雪桐開始往後退,紀冬爵卻長臂一伸,她就這樣跌坐在他大腿上……
第7章(1)
紀冬爵整理好自己的儀容,那給他折騰壞的小妮子仍趴臥在地上,瞪他。
他失笑,心裡也知道自己是假公濟私,而且做得太過火了,他在她腳跟前單膝跪下,俯身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還要我回答那個蠢問題嗎?」
吳雪桐眼裡的氣憤轉為嬌嗔,他彎身橫抱起她,走向臨時休息室,讓她在沙發床上休息。
「裡面有盥洗室,要不要我幫你請半天假?」
吳雪桐乾脆懶洋洋地躺在床上,「怎麼請半天假?我進你辦公室後就沒出去,外面的人怎麼想?」
紀冬爵看向冷光電子鐘,「現在出去,大概也來不及了。」他的口吻竟然有幾分幸災樂禍。
「紀冬爵!」
他低沉的笑聲帶著一種饜足後的神清氣爽與愉悅,笑得她又臉泛紅暈。
「反正我們約定好了,一旦你有身孕,我會讓你休兩年產假。」他是大老闆,就算台灣人給產假給得小氣,他自己的老婆當然要給多久就給多久。
「精子搞不好都還在游泳咧,說得那麼遠去了。」
「依我的品質,我相信它已經達陣了。」他竟然厚臉皮地自吹自擂。
吳雪桐好氣又好笑地瞪他,「自大鬼,我要去盥洗室啦,走開。」
紀冬爵識相地讓到一邊,「你不能否認你的枕邊人能力還不錯……」
「唉唷,不愧是啃了整本笑話大全,變幽默了哦!」吳雪桐故意道。
「吳雪桐!」換他瞇起眼。
「這麼開不起玩笑。」她閃進盥洗室,關門前探出頭道:「你最棒,行了吧,老爺!」
紀冬爵一臉拿她沒轍地笑了。
她稍微清洗了一下,做了好幾次深呼吸,站在門前給自己加油打氣。
「要不要我陪你出去?」紀冬爵站在她身後,神情和語氣顯示著他不只一點都不擔心,而且還擺明了看好戲。
吳雪桐轉身瞪他,「你要陪我演戲嗎?那你有沒有眼藥水?」
「要眼藥水做什麼?」
「扮演被老闆痛罵整整一個小時的苦情小媳婦啊!」
紀冬爵哭笑不得,「你一定要我演這種惡劣的黑臉嗎?也許我只是找你進來談談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