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她去辦嗎?如嬪心裡一慌,膽顫心驚的再急急看向夏皇后,沒想到一「這事都兩夭了,皇上心裡的那把火要是滅了,蘭妃閫進御書房也沒事,這是你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夏皇后仍不慍不火的喝著茶,卻是睨了她一眼,意思就清楚了,也是要她去辦這件事。
「可……可是,蘭妃自入宮來,只找過我兩次,雖然也已姐妹相稱,但並不熱絡,倒是誠貴妃……」如嬪怯懦的看了誠貴妃一眼。
「她是來我這裡不少次,但那是因為我姨丈跟她爹,甚至皇后的爹是朝中三大首輔,有同僚之誼。」誠貴妃眼內冒火,聲音馬上拉高八度,「就我所知,蘭妃也不定時的會來這裡向皇后請安,只是她孩子心性重,往往跟皇后聊沒幾句就讓皇后給下逐客令了。」意思是,跟時月紗熟的可不只她一人。
「夠了!現在是要本宮親自出手嗎?」夏皇后火了,茶杯用力的擲回桌上。
杯子匡啷一聲,誠貴妃、如嬪立即噤聲。
夏皇后臉色鐵青,冷傲的眼神在兩人之間打轉,「蘭貴妃的死因,你們比任何人都清楚,本宮看不順眼的人,你們要是不幫忙剔除,休怪本宮向皇上說去!」兩人面色慘然。
「若本宮的消息沒錯,明兒個一大早太后就回宮了,依過去慣例,她肯定直接上早朝聽政,皇上定是不悅,就讓蘭妃在皇上早朝後再過去,明白嗎?」
「明白。」兩人哪敢有異議,在恭敬行禮後,步出皇后寢宮。
一出淮秋宮的宮門,誠貴妃立即將如嬪拉到花園後方、宮燈照不到的昏暗一角,還要兩名隨行宮女全退出她們的視線外,咬牙瞪著她道:「除了臥病在床的玉貴人外,多年被皇上冷落的皇后對任何嬪妃都看不順眼,更甭提時月紗那丫頭還每兩天就讓皇上臨幸。這事若你沒辦好,我們兩人都得死。」如嬪一想到自己對卓蘭所做的事,立刻渾身顫抖,完全不敢想像皇上知道內情後,她們會怎麼被處置。她只能點頭,承諾自己會去做。
經過一夜輾轉,在整理好心緒後,隔日一早如嬪即帶著兩名宮女往時月紗住的永晴宮去。
「如姐姐,你怎麼會過來?」
時月紗對這個最沒有聲音的如嬪其實是同情的,可不知怎的,她雖然有心與對方交好,卻始終無法再進一步。
「妹妹,我來是因為……」如嬪說到這裡,略顯顧忌的看了站在一邊的兩名宮女。
時月紗隨即明白的要宮女們退下,「沒有別人了,如姐姐,你可以說了。」
「這……皇宮內苑人多、耳目多,能相信的人找不到幾個,有些話說了,不是被過度解讀,就是被稱為陰謀……」她愈說愈小聲,神情也益發低落,再次成為夏皇后和誠貴妃的打手,她心裡是驚懼不安的。
時月紗熱情地握著她的手,「姐姐有話直說,紗兒不會亂想的。」說是這麼說,但她心裡可沒有忘記勇毅侯夫婦的殷切叮嚀,在皇宮中,即使不是太后一派、三名首輔的人,她還是要有提防之心,絕對不能輕易掏心掏肺。
「俞光的事,你應該有聽說了吧?聽聞皇上這幾日心情極差,一連兩天都沒上朝,但呈奏的奏章卻一迭迭的送到御書房去,想來多是為那日的事上奏……」如嬪忐忑抬頭,看著時月紗年輕美麗的臉龐,「我在想,如今妹妹最為受寵,也許、也許可以在皇上退朝後,到御書房陪陪皇上,替他分憂解勞。」
「去御書房?」時月紗一愣。俞光的事她當然知道,這兩、三天來,後宮傳得可多了,所以這幾日,靳成熙也沒往她這裡來。
她本來正把一切想得很美好,以為和他之間有突破了,他不再把她視為生子工具,沒想到是這天外飛來的一件事,讓他沒再跨進她的寢宮一步。
但御書房是禁地,如嬪以為她是新妃就不知情嗎?
不對,以如嬪的個性根本不會主動來找她,聰敏的她馬上就想到如嬪是被派來的,難怪坐立難安、臉色蒼白。
肯定是誠貴妃和夏皇后,是她們逼如嬪過來的,好慫恿她莽莽撞撞的去打擾靳成熙,如此一來惹火了靳成熙,她馬上就會從新歡被打入冷宮吧?
瞧她靜默不言,如嬪也緊張了,她僵硬的擠出一抹笑,「要是你不願意,那只有姐姐去,只是姐姐己不受寵,要承受的怒火可能比剛進宮的新人要大,但為了皇上的健康、王朝的大業,姐姐也只能去了。」時月紗沉默了片刻,也想好了對策,「不,妹妹去。」聞言,如嬪大大的鬆了口氣,「太好了!」
時月紗不懂,在如嬪或夏皇后、誠貴妃等人眼中,靳成熙會因為她走進御書房就遷怒嗎?會吼她?還是就此不再臨幸她?頂多就是擺出一張冷颼颼的俊臉給她看而己吧。
何況,他再怎麼臭的臉她也看過了,她一點都不怕。
「不過,我要請如姐姐幫一點小忙,但別擔心,姐姐不必進御書房的。」既是如此,如嬪再忐忑,也只能點頭。
時月紗嫣然一笑,上前握住她的雙手,「太好了,咱們動作得快一點,得在皇上退朝前先溜進御書房。」如嬪仍然點頭,卻不禁害怕的吞嚥了一口口水。是她亂想還是她心裡有鬼?怎麼覺得在這一瞬間,卓蘭和時月紗的笑臉竟合而為一了?
第5章(1)
金鑾殿上,靳成熙身著一襲黃緞龍袍上早朝,他高坐龍椅上,見文武百官拱手一揖,齊聲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靳成熙正要聽奏,沒想到殿外突然來報,「太后到!」剛回宮就上朝,還真怕眾人忘了她的存在。他嘲諷的想著。
夏太后手持龍頭枴杖,一身雍容華貴的走進殿內,她身後還跟了多名太監、宮女,隨即在兩名宮女的扶持下拾階而上,走到龍椅旁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