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說,眾人的確猶豫了,不等眾人再開口挽留,她快步踏出大門,故意忽略那個站在屋簷底下,目送她離去的段長淵,施展輕功,一溜煙就混入了大街上。
在她走後,林嬸忙來到莊主身邊,急著問道:「莊主,就讓她這麼走了?」
他們勸了半天,莊主只是站在這兒遠遠看著,卻沒有上前挽留,讓他們弄不懂莊主的心思,難道莊主捨得放人
段長淵看著已經遠去的芳影,緩緩開口,「要留住人,得先留住心,心不肯留,硬是留人也無用。」
說完,也不等眾人明白,便轉身進了屋。
莊主一走,林嬸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搞不清莊主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到底是想留人?還是不想留人呀?
話說段長淵不是不想把虞寶兒追回,他不但要追回她,還要她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他這人一旦決心留一個人,就如同打仗,要攻城掠地之前,得先做好萬全佈局。
虞寶兒這一走,他不急,因為不管她走到哪裡,都會在他的眼線裡,他仍派遣擅長尋跡追蹤的黑猴跟在她後頭,同時也派了二十名護衛如影隨形暗中保護她,暫時不必擔心她的安危。
說到安危,倒是有個人必須剷除。
「坤一。」
書房中,影衛坤一閃身出現,來到他面前。
「莊主。」
「那個閻九現在何處?」
「稟莊主,閻九落宿在東大街的八方客棧。」
「他身邊可還有其他人?」
「據咱們跟蹤這半個月來,閻九的人,估計目前有五十人在城中,據坤六調查,今日又有五十人進城。」
段長淵眸中厲芒閃過,「看樣子,他已經得知了夫人在柳城的消息,正召集人馬,聚於城中。」
「是否立刻將夫人帶回?」
「不必,仔細跟著她,看她今夜落居何處,即刻通報。」
段長淵又下了幾道命令給坤一,要他傳令給所有暗衛緊盯住人。
無人知曉莊主打著什麼主意?明知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盯上了,而且此人還曾經對未來的莊主夫人下過/yin/藥,若真要保護心愛的女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她強行帶回,先把那閻九等人暗中解決了再說,但是對段長淵來說,這只是下下策。
要對付閻九,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但是若要出手,他就要一擊中的,讓對方永無翻身之日,
閻九身後代表的可是西域閻家,打蛇要打七寸,他不但要讓閻九再也沒有機會肖想他的女人,還要閻家無話可說,同時藉此挽回寶兒的心。
為此,他必須連寶兒也一起設入局才行,這時候就得用到一些城府了。
段長淵其實並不是故意表現得大義凜然,這江湖就是一個人心險惡的戰場,青玉山莊走的是名門正派,他自然得表現出一個門派的氣概來,至於狡猾心計,也只是用來維護正義的手段。
若不用非常手段,不但不能剷除閻九,也不能讓寶兒心甘情願回來,所以這一回,他連自己的女人也設計了,目的是保護她,只好不擇手段了。
這就是為何他放寶兒離去,卻派人跟著她的緣故。
為了讓美人心甘情願地回來,他布了一個英雄救美的局,雖是老套,卻是最有效的計策,此外,這個局還需要一個壞人來襯托英雄才行,段長淵是英雄,這壞人自然非閻九莫屬了。
他只讓人跟著寶兒,務必緊盯著閻九的一舉一動,他需要做的,便是守株待免……
很不幸的,虞寶兒終究還是被閻九找到了,她臉色慘白地瞪著閻九,這個在心理上帶給她恨意和恐懼的男人。
「寶兒,我終於找到你了。」
閻九的聲音溫柔、目光深情,一個會用/yin/藥來對付女子的男人,照理說應該是帶點邪氣的,但閻九的外表,卻是最儒雅溫潤的謙謙君子。
他身上散發著書卷氣,絲毫沒有江湖氣息,相反的,他太溫和了,和姑娘家說話動不動就臉紅,任何姑娘見了他,只會覺得這男人很好欺負。
「少裝出一副深情的樣子,你這個偽君子,你要是敢動我分毫,我立刻吞毒自盡。」
閻九聽了,立刻做出痛苦心碎的神情,彷彿絕情的人是她,他才是那個被辜負的人。
「寶兒,你千萬別傷了自己,你放心,我不碰你,我這飲來,只是向你解釋誤會的。」
她皺眉。「什麼誤會?」
閻九歎氣一聲,向她娓娓道來,說當初那/yin/藥並不是他下的,而是他的兄弟自作主張,因為她拒絕了他,他傷心欲絕,旁邊的兄弟不忍見他傷心,便偷偷對她下藥,讓她對他主動求歡。
「當時我也是鬼迷心竅,沒看出你的異樣,一見到你主動求歡,便高興得沖昏了頭,一想到我差點害了你,也是悔不當初,自你離開後,我沒有一天睡得安穩過。」
閻九說得情真意切,神情儘是懊悔,他還說,他之所以尋她,並非要抓她,而是希望求得她的原諒,否則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虞寶兒一開始還不相信他的說詞,原先因為緊張害怕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閻九似乎憔悴不少,才這麼想著,閻九突然咳嗽起來,而且越咳越厲害,一旁的手下忙上前拿出帕子給公子捂著嘴。
卻不料,最後咳出了血,染紅了帕子,看了令人心驚。
「公子,您別傷心了,您有病在身,不能再這樣折騰自己呀!」手下緊張地勸道,轉頭看向她哀求。
「虞姑娘,請你諒解公子吧!公子為了尋你,吃不好、睡不好,憂心成疾,卻不聽大夫的勸,執意要尋到你,把事情解釋清楚,求得你的反諒他才甘願,小的求你大慈大悲,就原諒公子吧!」
虞寶兒這時候也迷惑了,本來她已經將閻九當威了奸/yin/之人,可現在看來又不太確定了。
她不禁自問,難道真是自己弄錯了
正當她猶豫不決時,一時大意,又給對方得了個空隙,一個天網罩下,將她縛困在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