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刁妻翻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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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頁

 

  「為我好?」柳毅想笑,卻覺得心頭有點澀意。

  「我……我不希望你覺得我在為難你,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你也能安心讀書。」林文娘努力說服自己沒有做錯,朱家好,柳家才會好,兩家是不可分割的,不會有人因此受到傷害。

  「好,很好,真的很好,姨母的關心我收到了。」他只說收到,並未言收下,反諷的意味濃厚。

  不想再面對姨母的柳毅走向烏木馬車,一腳踏上馬車腳踏。

  徐展瑜大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焦急的問道:「你真要收了她?」那他妹妹怎麼辦?

  柳毅回過頭,目光沉鬱的看向他,冷冷的道:「等著老天爺收她吧。」

  徐展瑜被柳毅的眼神嚇了一跳,鬆開了手,但柳毅這一眼也讓他明白,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柳毅沒再多說什麼,向駕車的高一投去一個冷然的眼神後便逕自上了馬車。

  高一意會的下了馬車,走向載著表小姐的紅緞華蓋馬車,藉著調整車馬的時機手心一翻,一道銀色閃光掠過,馬車底下的車軸發出細微的剝裂聲。

  他們不想害人,但忍無可忍,這一切都是她們自作自受,若是命大,也許能拾回一命。

  啟程了。

  車輪轆轆作響,輾過小石子的馬車略微顛了一下,又重重的壓下,一前一後的兩輛馬車駛出城門口,向京城的方向行去,一路上平順得教人稱奇。

  「公子,表小姐是不是早做了要跟我們一起上京的準備,要不然她怎能說走就走,連行李都不用收拾。」

  沒錯,多顯而易見的事實,連愣頭愣腦的書僮長春都看得出其中有異,何況是心智過人的柳毅。

  為了更快達到目的的朱巧兒可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在確定柳毅的上京日期後,她便暗中謀劃,已讓丫鬟們把她的衣服、首飾打包好放入箱籠,再把貴重物品和銀票帶在身上。

  馬車是三天前就備好的,裡面她還加了好幾層褥墊,以求路上的舒適,她打算晚半日出發,借口娘親不放心柳毅孤身一人,因此遣她來照看。

  沒想到瞌睡遇到枕頭,她娘憂心和柳毅的姨甥關係會越來越疏遠,情急之下做了件糊塗事,竟然親手把女兒送給他,想著將他即將外溜的心留住。

  娘說是為妻為妾任他決定,實則以她的再嫁之身,以及她無媒跟隨之事,妻位是怎麼也沒辦法了,為妾是板上釘釘的事,只要她一跟柳毅上京,她的下半生只能是妾。

  但是她一點也不在意,她顧不得是好是壞,只覺得心情好得快飛起來,得償所願,以後看誰敢再小瞧她。

  她心想著,果然是母女連心,她想什麼,娘都一清二楚,還刻意成全她,真正是她的親娘。

  閉目不答的柳毅敲敲車壁,問道:「高叔,還要多久?」

  還要多久,這句話問的不是到下一個落腳處的時辰,而是……

  「快了。」高一回得簡潔。

  長春困惑的搔搔頭,實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拉開距離。」柳毅的嘴角往上輕揚。

  「是的,公子。」喝了一聲,高一輕甩馬鞭,加快馬車前進的速度。

  「真想看看泥豬打滾的樣子。」柳毅愉悅地道。

  出城時,兩輛馬車行駛在平坦的官道,早春的凍土尚未完全融解,路面還有點濕濘難走,朱巧兒坐的那輛馬車,車伕都不敢走快,就怕車輪子打滑,馬車翻覆,而柳毅的那輛馬車速度也不快,兩輛馬車前後相距不到半里路。

  可是柳毅坐的馬車忽然加快了車速,把兩輛馬車的距離由原來的半里拉到一里,漸漸地,一里半、兩里……接著猛地轉了個彎,就再也看不到影兒了。

  「差不多了。」從書籠裡取出一本古籍,柳毅氣定神閒的翻開,頗有書生風骨,看得有滋有味。

  長春不解的問:「什麼差不多了?」公子說的話好奇怪,但是他有股不太好的預感,公子從不做無謂的事。

  「摀住你的雙耳。」

  「咦?」捂耳?

  「快捂。」

  「是。」雖然不解,但長春不敢不從。

  第5章(2)

  就在他雙手貼上耳朵之際,三里外傳來女子驚恐萬分的尖叫聲,接著是殺豬般的慘叫。

  「……毅……毅弟,救我……我被壓住了……好痛……我動不了……」朱巧兒覺得腿好痛,不知道是不是斷了。

  路的正中央有輛華麗的馬車翻倒在地,兩個車輪子有一個不知所蹤,一個被壓得變形,成了碎裂的木頭,拉車的馬呼哧呼哧的站在路邊,頸上的韁繩被扯斷,正悠哉的低頭吃著青草。

  主僕數人,包括車伕在內,沒人注意到在一堆碎木中,斷得相當平整的車軸被掩蓋在赭紅的褥墊下。

  「小……小姐,表少爺的馬車已走得很遠,他聽、聽不見我們的聲音……」滿臉是血的僕婦驚恐得連話都說不利落,上下兩排牙齒直打顫,死裡逃生,真把她給嚇慘了。

  「不,不會的,表弟看到我們的車沒趕上,他一定會折返的,你……你們快把這鬼東西推開……」疼得快厥過去的朱巧兒一頭的汗,豐唇咬得都破皮了。

  「小姐,馬車太重了,奴婢們抬不動呀!你再忍耐一下,看有沒有路過的人能幫助。」一名受傷不重的丫鬟抖著唇道。她身上新做的衣服全沾滿污泥和黃沙,裙子也勾破了。

  「你要我等……」她憤怒的一吼,還沒吼完便全身痛得快裂開似的,喉頭一鎖,面露痛苦。「去,去個人把表弟追回來,要快,騎馬去,讓他回來接我,送我就醫……」她每說一句話,身子都火辣辣的疼著。

  「我、我們不會騎馬……」丫鬟、婆子們你看我、我看你,手足無措,像一隻隻無頭蒼蠅。

  「叫車伕去。」朱巧兒又忍不住發火,當然又再一次痛意鑽心。

  一旁的車伕也傷了手,頭上還流著血,他一站起身便天旋地轉,趕緊又坐了下來。「不行呀,小姐,我傷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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