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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頁

 

  「她這麼對你,要不要我替你滅了她?」

  她微惱的顰起柳眉,不太樂意的杏眸微睜,看向那個把她的地方當自家的男人,他太自在、太放肆、太不尊重主人的意願。

  「你為什麼還沒回邊關?」遊魂似的晃來晃去,讓人看了心煩,很想朝那張俊臉劃上一刀。

  「皇上不准。」一言以蔽之。

  「我不是答應供應一個月兩百瓶的藥,你還來幹什麼?難道你不知道一個大男人在女子的閨房來去自如,對我的閨譽有多損傷!」佟若善是不在乎,畢竟這在現代也沒什麼,但如今她身在古代,可耐不住眾口鑠金,流言能殺人。

  刑劍天拿起桌上的茶盞,一口飲盡。「我來瞧瞧你有沒有被人欺負。」

  看著見底的茶杯,她無奈的一瞪眼。「感謝呀,我吃得好、睡得好,沒掉一塊肉,你可以走了。」

  「因為那扇門?」他嘴角微勾。

  「是呀,因為那扇門。」她多有先知灼見。

  兩人像是打著啞謎,旁人無從得知,實則簡單明瞭,因為那扇被洞穿兩個腳印的大門,原想給她難看的梅氏氣極了,叫人把那扇門拆了,當柴火燒,一整日不見繼女,刻意冷落她。

  說實在的,梅氏也有點嚇到了,驚愕繼女身邊怎會有那麼厲害的丫鬟,她心慌了一下,想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她本把佟若善想成對她誠惶誠恐的怯弱小白兔,怎麼來了一頭狼?

  其實剛回來的佟若善也不想應付有事沒事都找事的梅氏,梅氏的避不見面正合她意,她正好趁機搞清楚府裡的關係圖,把重要、不重要的全記在腦裡,日後必定用得上。

  不過她玩了個小惡趣,梅氏要燒門板,她便讓青芽去「摸」回來,把新門拆掉換上舊門,兩枚小腳印依舊討喜,隔日一大早門一開,門外頭已經聚集了不少指指點點的大官、小官、貴婦、娘子,一個個笑得直不起腰。

  於是乎各種流言滿天飛,一致指向侯爺夫人不厚道,對元配夫人所生的一對子女未盡照顧之責,極盡惡毒手法凌弱欺幼,還把小姑娘擲向門板,才留下洞穿的印子。

  總而言之,梅氏不是好繼母典範,儘管她在外的形象慈和親善,但隨著繼女歸來之後的種種,以及她多年來的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十餘年所建立的形象毀於一旦。

  好事無人知,壞事傳千里,當了近十年順心順水的侯爺夫人,旁人以為她就是元配,渾然忘卻她的出身,如今神似程素娘的女兒回來了,不少多事者開始翻起梅氏的底。

  翰林院編修之女不打緊,好歹也是有品級的官,但她是庶女,聽說還是很不得寵的那一個,仗著討好老夫人才入的門,說是貴妾,說穿了不就只是個姨娘,姨娘扶正的正室哪上得了什麼檯面。

  各種流言蜚語紛飛而至,打得梅氏措手不及,臉面丟失殆盡,她又羞又惱,不敢再有任何對付繼女的動作,唯恐又有不利於她的流言傳出,讓她再也抬不起頭見人。

  因此,她繼續冷落佟若善,避不見面,人都回來三天了,她還把架子端得高高的,等著元配之女自己去向她磕頭請安。

  可是不用想也知道,佟若善怎會向人下跪,有現代靈魂的她不興那一套,跪天跪地跪父母,哪能去跪個外人,所以啦,你不退讓,我不妥協,形成目前的僵局。

  「別忍她,她翻不出大浪。」一個小官的女兒,刑劍天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她,秋後的螞蚱了,蹦躂不了多久。

  「我也沒忍她呀,你看我多愜意,自個兒樂著呢!她不來惹我,我也懶得理她,暫時井水不犯河水,我得先把武寧侯府摸個清楚再說。」彼不動,她不動,若是彼一動,她才能立刻出招。

  原本佟若善也想平平順順的回府,誰也不招惹地先看風向,蟄伏個三、五個月再小露獠牙,誰知心中有鬼的梅氏迫不及待地打壓她,以為能讓她沒臉,沒想到卻反打了自己一掌,讓不想大張旗鼓的一行人出了回鋒頭。

  「需要我幫忙嗎?」他手底下的人善於打探。

  佟若善把他喝過的茶盞移開,狀似嫌棄,拿了一隻乾淨的茶盞,重新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喜聞其香韻。「你少出現在我面前就是最大的幫助,你一來準沒好事。」

  「我給你送銀子來。」刑劍天取出一萬兩銀票,這是藥錢。

  她看了一眼便收下。「暫時供應不上,你也看到我院子裡的情形,還有很多地方要整理,該修繕的我也不會客氣,總要住得舒坦,要過幾個月才能正常供貨。」

  「你幾時及笄?」他忽然冒出一句不著邊際的話。

  讓心緒向來平靜的佟若善,眉頭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你這話問得頗有深意。」

  令人不安,好像有條吐著舌信的毒蛇在暗處窺伺,等著趁機咬上一口。

  刑劍天故意吊她胃口。「你只管回答我。」

  「再兩個月或三個月吧,我忘了。」她故意說得含糊。

  他低聲輕笑,化開的笑容讓他更添幾分風華。「知道侯爺夫人為什麼突然命人接你回府嗎?」

  「果然有陰謀。」她沒猜錯。

  「你不意外?」刑劍天很欣賞她泰山崩於前卻不改其色的沉著,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佟若善眉一揚,眸光水燦的朝他一瞥。「擺明挖好的洞,一目瞭然,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你看過哪家的繼母繼女一家親?」不捉對廝殺就不錯了。

  「那你還往下跳?」太不聰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說完,她忍不住無比愉悅的笑了。「我本來就該回來了,她派人來接是個契機,我不過是順著竿子往上爬,讓她稱心如意一回。」

  「她這幾日可不怎麼稱心。」刑劍天調笑道,畢竟她一來,就攪混了侯府這潭水。

  佟若善眼看著剛泡好的茶又被喝掉,心裡那口氣都要堵到嗓子眼了。「看來你不打算告訴我是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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