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福妻興家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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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止也不反抗,笑呵呵的背起鄔深深就走。「我是真心的。」

  她還想說點什麼,但是這些日子堆積的疲累,因為她靠著的這堵溫暖,讓她昏昏欲睡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個兒說了什麼還是沒說,只覺得自己好像是海洋裡的一艘小船,晃啊晃的,沉沉的睡倒在戰止的背上,連什麼時候到家,又讓人洗淨手腳送進被窩都不知曉,直到重新睜眼,已經是第二天的雞鳴時了。

  房門「吱呀」了聲,探進半個身子的是身穿半舊家常服的鄔淺淺。「阿姊,你醒了,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娘也說讓你多睡會兒,不許我們來吵你。」

  「我也不想醒,是讓肚皮給撓起來的。」鄔深深順了順自己一覺睡成的雞窩頭,有些不好意思。自從當了這家幾個人的阿姊,她甚少比弟妹們晚起,這麼幾年來,這還是頭一回。

  聽到阿姊是被餓醒的,鄔淺淺笑彎了眼,「我今兒一早就做了煎餅,還揉了菜糰子,裡面包的是豬肉蘑菇餡,還有大拉皮。」

  「都是我愛吃的。」大拉皮是用土豆粉做的,又用木耳、瘦豬肉、豆芽、黃瓜絲等拌上老醋、蒜泥,勁柔爽口,夏日吃起來分外開胃,至於玉米粉做的菜糰子,裡面包著各種餡料,好吃得估計連壯哥兒都能吃上兩個。

  鄔深深被勾得肚裡饞蟲作怪,「得,我這就起來了。」

  「那我先去開鍋盛飯了。」

  「我馬上就來!」鄔深深也不賴床了,趕緊在細棉剪裁的中衣外頭再穿上一件繡桃枝的粉裌衣,下面配了一條碧色百褶裙,一頭長髮用木梳梳順後緊緊的編成大辮子,以黛色的綢帶固定了,又去拿銅盆打水漱洗,把自己整理得利落妥當,這才走出廂房。

  她一走出房間就聞到剛煎好的餅香,飯桌上擺好了碗筷和一鍋的饅頭。

  鄔家自從賣鹿賺了錢,手頭上不再那麼拮据,鄔深深便從改善飲食和衣料上做起,她把主食的糜子稀飯改成了麵條、細面饅頭,不管要去幹活還是上學的人都能吃個圓飽,而壯哥冗要讀書上學,衣著雖然可以不講究什麼多好的質料,但一定要乾淨整潔,她讓兩個丫頭去鎮上扯布料,全家人都給做了兩套新衣,就連戰止和戰冽及兩個丫頭都有份。

  堂屋裡肖氏和壯哥兒坐在炕上,肖氏正不知道在叮囑他什麼,他一瞧見他阿姊,也不理會母親了,一溜煙的下了炕來,趿起新做的鞋子便向鄔深深奔來。

  他今日穿著一色蟹殼青的直裾,頭戴儒巾,都說讀聖賢書能明理,壯哥兒這些時日在私塾交了朋友,在師友的浸潤下,雖然稚氣猶存,可眉目清朗,一舉一動多了幾分謙謙如玉的模樣,惹得鄔深深的心情也越發開朗了起來。

  她拉著弟弟的小手,向肖氏道早問好,又問了壯哥兒在學堂裡先生教了什麼,叮嚀他要專心努力。

  壯哥兒挺著小胸脯告訴阿姊,梁先生稱讚他認字迅速,聰明上進,過兩日要開始教他《千字文》了。

  鄔深深聽了又鼓勵了他一番,允諾他要是在第一回測試裡能拿甲字,就給他做好吃的點心。

  他有些沒信心。「小冽的成績比我好。」

  「不怕的,只要壯哥兒認真了,不管有沒有名列前茅,阿姊都給你做好吃的,不過就是郁香齋的馬蹄糕沒了而已。」

  鄔壯瞠大滴溜溜的眼,吸了口大氣,一臉非常難以取捨的表情。「我比較想吃阿姊的獅子頭。」

  她一口答應,壯哥兒露出垂涎三尺的笑容。阿姊做的那個獅子頭啊,他覺得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好吃的東西了。

  這時昆董端著食盤從灶間過來,將菜擺上桌子。

  以前鄔家人口簡單,在炕桌上吃飯沒有什麼不便的,自從多了偶爾會來蹭飯——其實是經常——的戰氏兄弟,以及兩個丫頭,炕桌就擠不下了,於是鄔深深便讓木匠打了一張大圓桌,就算坐上十二個人也不成問題。

  比較特別的是她讓木匠將桌角下方設了擋板,可以輕易折迭,方便人少的時候不佔空間的使用,人多時展開方便。

  戰止曾問她這想法是打哪來的,她也只是笑笑說:「靈光一現咩。」

  戰止一如往常的笑了,摸摸她的發,「我的媳婦果然聰明又伶俐,想不到我的眼光這麼好。」

  鄔深深舉起粉拳槌了他一記。

  戰止也不喊痛,反倒問她有沒有痛了手?

  第十一章 千金散盡還復來(1)

  因著她和戰止的朝夕相處,雖然還不到坐臥行止都在一起,但是她清楚的感覺得到戰止其實是明白她是會做什麼事的人,就算她不解釋,或是解釋得不盡完善,他都能很自然的接受。

  被人這樣無條件的信任,有時她也會惶惑,自己能拿什麼出來回報他?

  在現代,人人都渴求著靈魂伴侶,但又有多少人能得到那樣的人,那種快餐愛情的年代,靈魂伴侶可遇不可求,更多的人窮其一生都是錯過的。

  她從來沒想過在這保守又閉塞的古代能有個懂她,瞭解她,明白她的男人,莫非她那孤苦的上一世,加上吃苦耐勞的這一輩子,在那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個中苦楚裡,老天爺在百忙之中看見她了,將他給了她做為補償?

  愛情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她知道自己太重感情,所以從不讓誰輕易走進自己的內心,可一旦在乎了,那個人就是走進她心裡的那個人了。

  她能回報他的,也就只有自己全心全意的一顆心。

  「肖大娘,深姊姊,淺姊姊,大家都早,我來了!壯哥兒,上學要遲了,你快點!」過了個冬天,身高往上竄高一截的戰冽背著書包,神清氣爽的出現,尾隨而至的是戰止。

  戰冽一身的月白衫子,戰止卻是雲青的領,紫青的衫,巖灰色馬褲,簇新的布鞋,要不是他那把鬍子,好吧,其實也不賴,簡直稱得上是俊逸非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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