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和月顏真的沒什麼,她是客來喜歡的人,我不可能同他搶。」
「如果不是因為客來哥喜歡她呢?」有的時候她是很小氣的,喜歡的人怎麼可以和人分享呢?
「在你之前,坦白說我不曾在乎過任何女人,雖然見過不少才貌雙全的女子,可是為了自由,全讓我給避掉了。」
「是啊,長安城美人如雲。」
他停下腳步,指了指面前的一塊空地,「覺得這裡如何?是不是很美?」
「很美,依山傍水。」
「送給你。」他說。
她嚇了一跳。「什麼?」
他笑了笑。「你聽見了,我打算把這塊空地送給你,你不是一直有個心願,想在忘我城裡蓋一所點心書院?」
「你怎麼會知道的?」她不記得自已曾告訴過他。
「客來告訴我的,他說你一直很節省,為的就是籌錢買一塊地,」
所以她不捨得花四百兩黃金買回方赫聖。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笑了,「討好你啊!」
「為什麼要討好我?」她睜大了眼。
「喜歡你,所以想討好你,你不要覺得困擾,我明白有些事急不得,你可以慢慢適應。」
他沒想過示愛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生怕一不小心弄砸,小心翼翼還未必能得到讚賞。
直到今日,他終於懂了皓冰和客來的癡狂。
原來,愛上一個你不確定她是否也愛你的人,會這樣患得患失。
她半天沒說話。
他以為她不高興。
「你怎麼了?」
她看向地面。「你知道我們米家人躲進忘我城是為了要要逃避什麼嗎?」
「我不知道。」如果是壞消息,他情願不要知道。
「我爹得罪了高力士,得罪當權派的下場是一輩子別想入朝為官。」
「我對仕途沒興趣。」他篤定地道。
「如果要你一輩子不踏進長安城一步,你也願意嗎?」
他倒是很樂觀。「有沒有試過用銀錢疏通?」他相信財富可以解決麻煩。
「不想浪費錢。」她是個精打細算的人。
「你是生意人,不做長安人的生意等於少做了一半天下人的生意。」
「長安人很喜歡吃藥嗎?」她盯著他。
「是宮裡的人很喜歡吃藥,打通關係的事包在我身上,你現在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是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
有錢能使鬼推磨,他連皇帝爺都能收買了,何況是名佞臣。
※※※
米幻夷做了點心到大牢去看米幻丹,米幻丹一見到她,強顏歡笑地說:「姊,我很勇敢吧?」
「我情願你不要展現這種勇敢。」
「我殺了人,不能不認。」
「我不相信月顏郡主是你殺的,認識你的人沒人相信你會殺人。」
「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何況是為了自已喜歡的人。
「你是替方赫聖頂罪對不對?」她越來越覺得有此可能性,她可憐的妹妹。
「不是的,我沒有替赫聖哥頂罪!」米幻丹略顯激動的反駁,她揮手搖頭一起來。
「幻丹,殺人可是死罪,你千萬不要死心眼,命沒了,什麼都是一場空。」她動之以惰。
奈何,溫情攻勢打動不了為雯癡狂的人。
「人是我殺的。」
「幻丹,方赫聖不值得你這麼犧牲自己。」她不知說過幾百次了。
「不是頂罪。」
「你出了這麼大的事,他竟然一走了之?」
「是我叫他走的,不關他的事。」
「你沒做的事,史大人會調查清楚,不是你想頂罪就可以頂的。」
「姊,我餓了,可不可以吃你做的點心?」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米幻夷拿出涼糕和玫瑰花酥遞給她。「你最喜歡吃的玫瑰花酥和涼糕。」
「姊,不要替我擔心,我想開了,也許我的死能讓赫聖哥永遠記得我,也未嘗不是種幸福。」她邊吃著點心邊道。
妹妹的死心眼令米幻夷無計可施。「史大人不是昏官,他不會胡判。」
「史大人無論再怎麼查下去,只會有一個結果,就是人是我殺的。」
※※※
離開大牢後,米幻夷走進晴天山莊。
「幻丹還是不肯說實話是嗎?」袁皓玄一聽見她來,二話不說地趕上前去安慰她。
「她堅持郡主是她殺的。」她沒力氣地道。
「不要難過。」他摟住她。
找到避風港的她,立刻在他懷中哭了起來。
「我不希望見到幻丹這麼年輕就死去,我不能忍受這樣的事。」
他緊緊抱住她,「你有讓她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嗎?」
「她只在乎方赫聖會不會被牽連,哪裡會管我這個做姊姊的會不會難過。」
「別哭了,我會想辦法保住幻丹的性命,絕不會讓她輕易死去。」
「幻丹絕對是無辜的,她連雞都不敢殺了,怎麼會殺人呢?可恨的方赫聖!」
有人可以訴苦、依賴、傾聽,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袁皓玄現下正扮演著這個角色。
「你人真好。」她感性的說。
「是你讓我變好的。」他把自已的慈悲心腸歸功於她的出現。
從前的他,沒有利頭的事絕不碰。
兩人相擁的畫面刺痛了梁淳秀的心,她衝向他們,拉開粘在一起的兩人。
「我詛咒你們!」她憤怒地咆哮。
「淳秀,我不歡迎不速之客。」他的手很自然地搭在米幻夷的腰際。
「你們不能在一起,我舅舅地下有知會死不瞑目。」
她搬出死去的人,試圖阻攔兩人相愛,就算知道機會渺茫,也要讓結合的兩人心中有疙瘩。
「師父會諒解的。」他不以為杵。
米幻夷見他以她的保護者自居,心裡很感動,覺得自己什麼都能交付出去,任何人的破壞都無法撼動她。
「哈哈」梁淳秀狂笑著。「好一對癡情兒女,你們以為幸運之神會永遠站在你們身邊嗎?我告訴你們,世上沒有這麼完美的事,死了一個月顏郡主,兇手不會介意再殺一個人。」
「梁姑娘,你不要衝動,我和皓玄之間根本沒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她拿開袁皓玄擱在自已腰上的手,刻意與他保持距離,女人一旦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心態就會變得很可怕,她擔心梁淳秀在失去理智之下會傷害皓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