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指點。」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廣末教貴點了頭,輕快優雅地踱出總裁辦公室。
姚鏡桐決定到外頭透透氣。
「姚小姐,你不能出去的,南先生會發脾氣。」小鳳為難地道。
「怎麼又改口叫我姚小姐了?」她才不管南諾風會不會不高興。
「南先生不准我叫你淺野太太。」小鳳覺得自己有點像夾心餅乾,本以為這份工作很輕鬆的,深入瞭解之後,發現她的兩位主人之間暗潮洶湧的對立,讓人傷腦筋。
「我會在南先生回家之前回來。」她以此安撫小鳳,事實上她並沒有打算再回來。
小鳳見姚鏡桐很堅持,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好吧!姚小姐,你一定要回來哦!不然我會被炒魷魚。」
姚鏡桐推開風雲居的大門,走了出去。
她回過頭仔細地看了一眼風雲居,是她第一次正視它。
「你要去哪裡?」南諾風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她嚇了一跳,沒想到他今天回來得這麼早。通常,他不會天天回來。
「出去透透氣。」
「想到哪兒透氣?我送你去。」
他遣走到機場接他的司機,粗暴地拉住她的手,往他的奔馳車走去。
她用力掙脫他的掌握。「跟你在一起只會讓我窒息,那不叫透氣。」
「姚仲文的證券公司將要宣佈破產了。」他突然道。
姚鏡桐根本不相信他。「你胡說,公司經營得好好的,怎麼會破產?」
「因為姚仲文耳根子軟,因為姚仲文沒有生意頭腦。」他等待這一刻已經很久了。
「是你一手策劃的對不對?」她憤怒道。
「嘿!大小姐,我本來以為姚仲文應該有點本事的,沒想到我還高估了他,這次席捲全亞洲的金融風暴,他正好首當其衝。」
「我不相信。」她搖了搖頭。
「你可以親自問問他。」
「我會問個清楚。現在,我哥哥如你所願垮台了,你應該可以放我走了吧?」
她準備攔計程車到大哥家。
「如果你離開風雲居、離開我——」他頓了頓,邪惡地看著她。「姚仲文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什麼意思?」
「因為只有我能救他。說得白話一點,除了巨龍銀行之外,不會有銀行願意借錢給他,你明白了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親自把事情弄清楚。
第四章
「你這陣子都去了哪裡?我完蛋了,你知道嗎?」
看見大哥一臉憔悴的樣子,可見南諾風說的是真的。
「我……到歐洲散心去了。」姚鏡桐延續之前的謊言。
「公司快宣佈倒閉了。」姚仲文爬著已經凌亂不堪的黑髮。
「發生了什麼事?」
「爸爸將公司交給我時,財務狀況已經不穩定了,我為了開拓財源,投資了大公司的股票,結果全賠了。」
「爸爸知道這事嗎?」
姚仲文點點頭。「爸爸氣得心臟病發作,正在醫院治療。」
「試過找財團幫忙了嗎?」
「根本沒有任何財團敢借錢給我,我完了,所有的榮華都將落幕。」
「哥!別慌,會想出辦法的。」
「不可能有辦法的,明天媒體就會發佈這個消息。」
她想到了南諾風,她可以去求他。然而,想到了他高傲狂妄的表情,少不了又要嘲弄她一番,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或者又要付出什麼代價?
「鏡桐,你能不能向淺野家周轉一下,請他們幫我度過難關?」姚仲文實在想不出其他方法可以讓公司解套,只有尋求姻親的幫助,哪怕只有一絲希望。
姚鏡桐為難的搖頭。「川流死後,我在淺野家已經沒有任何地位了,求他們不如求自己。」
「我們現在已是窮途末路,哪還有什麼法子可想,能周轉的人我全找過了,現在社會上的人都很現實,不過跳了兩張支票就像被判了死刑。」姚仲文以前風光的時候也曾讓人捧上天,現在他總算見識到認清冷暖了。
「哥,嫂子娘家的人試過了嗎?」她想到南諾風的昔日情人。聽說嫁給大哥的新娘子家世背景不錯,娘家在東京、大阪、北海道都有醫院。
「聖子嚷著要跟我離婚,求她對我伸出援手根本是天方夜譚,她不扯我後腿已是萬幸了。」姚仲文長長歎了一口氣。
姚鏡桐心頭掠過一道陰影。這樣說來,吉川聖子一定會想辦法再回到南諾風身邊,與他重續前緣。
「你們怎麼將婚姻當作兒戲?」
「我也不想啊!天要亡我,什麼都不留給我。」姚仲文悲從中來,流下男兒的眼淚。
姚鏡桐自懂事以來,不記得曾見過哥哥流過眼淚,他總是笑臉迎人的富家公子模樣,如今卻由天堂被打落凡塵,馬上就要變成凡夫俗子,他流的淚應是心碎的眼淚吧?
姚鏡桐深吸口氣,緊握著拳頭,下定決心。「哥,放心好了,會雨過天晴的。」
「你有辦法?」姚仲文有些喜出望外。
「晚上等我電話,別太早睡。」她給哥哥一記鼓勵的微笑,希望他不要自暴自棄。
「事情沒有解決我哪睡得著?」
「今晚會解決。」她會證明她對姚家也是可以有貢獻的,讓父親明白女兒家也可以為祖宗捍衛家業。
坐在計程車上,姚鏡桐的心怦怦跳著,心緒在種種負面的想法裡打轉,也許他根本不會見她。
他們之間的關係一直劍拔弩張,他會因為她的請托而答應幫助她嗎?
她請司機提前一公里讓她下車,她得好好思索個婉轉的懇求詞,或許南諾風吃軟不吃硬。
她沿著河邊走,這裡是一處很美的風景點。
這一帶全是高級別墅區,聽著潺潺的流水聲,讓她不禁悲從中來,悲傷的情緒淹沒了她的警覺心,以致她沒有聽到由後而近的腳步聲。
來者一使力,將她往河流邊緣處推去。
姚鏡桐正想轉身,推力又加重了些,她大叫出聲,整個身體墜下湍流。
天啊!一瞬間,姚鏡桐明白自已被人推下河流。
不會游泳的她奮力掙扎著,心裡唯一浮現的念頭——她可能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