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氏死咬著花穎,讓岳大嬸氣得一口銀牙幾乎都快咬碎。她趕緊跪到太子面前,「太子殿下,汪氏曾經是民婦的二嫂,她因為偷竊被抓去關、又害夫家損失一大筆銀子,二哥才將她休棄。
「此婦人在村裡是出名的好吃懶做、無賴撒潑,向來滿口謊言,當年民婦得了雀蒙眼,一到晚上便看不見,我兒因為跑鏢的關係,有時會幾個晚上都不在,因此以一晚三十文錢請汪氏代為照顧民婦。
「汪氏挾著照顧我的恩情,常常未經民婦或兒子的同意,自我家順走一切她看中意的東西,我們之所以隱忍著沒有報官,正是因為有時必須拜託汪氏照顧民婦之故。
「自從穎兒來了後,她不管岳暘是否有出去跑鏢,每晚總是照顧著我這瞎眼婆子,汪氏少了這份收入,便記恨穎兒,加上當時汪氏為了一隻自我家順走的雞腿,誣陷許氏的三個孩兒偷了她家的雞腿。
「穎兒為許氏母子出頭,指證那雞腿是汪氏從民婦家順走的,讓民婦的二哥毒打了一頓後,她對穎兒懷恨在心,因此率人到民婦家中搶奪,民婦家中這才告官,汪氏也才因此坐了一年的牢。
「太子殿下明鑒,對於一個滿口謊言又愛貪小便宜的偷兒,她的話能夠相信嗎?難保她不是被收買,在今日特意前來破壞我兒的婚禮!」岳大嬸說著說著,悲傷淒苦的眼淚便不停掉下。
站在賓客間的許氏跟曾書翰等三個孩子也趕緊跪到太子跟前。許氏說道:「太子殿下,雞腿這事民婦的三個孩子可以作證,當年那隻雞腿是被貓叼走的,汪氏誣陷他們三個偷了她家雞腿,小姐為三個孩子證明清白,還拿大筆的銀兩請大夫為民婦治病,民婦這一條命才能活到今天,沒想到汪氏又故技重施,誣陷清白無辜的人。」
「是的,太子殿下,這事草民亦可作證,當年草民也是堂上證人之一。」高掌櫃也站出來指證。
「由此看來,汪氏的話是不足以相信,一個謊話連篇的騙子,隨口所說的話如何讓人信服!」太子陰鷙的眼狠戾的落在屠譽身上,若有似無的輕聲低喃,「屠大人的官真是愈做愈回去了……」
輕幽幽的一句,讓屠譽瞬間打了個寒顫。他倉皇的朝葉宰相看去,葉宰相卻依舊像個無事人一般,讓他的心是掉到了谷底。
岳暘冷聲問道:「不知屠大人現在是否還要看我娘子的臉?」
「要是……要是能確定一下也是好的……」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太子嘴角漾著冷笑。「屠大人好大的官威,竟然從頭到尾都未將本宮放在眼裡……」
屠譽這腦袋竟能夠坐到京兆府尹這位置,真的讓他很懷疑屠譽是用了什麼手段坐上去的,手中又有多少冤案?看來朝中官員是得好好整頓一番了。
屠譽趕緊抱拳道:「臣這也是抱著勿枉勿縱的原則求一個謹慎,才會如此要求,還請太子殿下見諫。」
「夠了,既然你說勿枉勿縱、一定要確認,本宮就代替岳大將軍同意你好好確認一番,不過得等拜堂後,新郎官揭了喜帕,你要怎麼看就怎麼看。但是本宮警告你,要是看了後,你再拿不出確切證據證明大將軍夫人就是逃奴,那你就自個兒辭官吧。」太子現在多看屠譽一眼都覺得礙眼,好好一個喜事被他攪得烏煙瘴氣。
太子這話一出口,不只在場所有受邀官員全倒抽口氣,連屠譽本人也驚得跌坐地上。
「就算是逃奴,元貞國的律法也寫明,沉潭之人若生還,所犯之罪一筆勾銷,即使確定花穎曾在李家為奴,可她已死過一次,也可說與李家無干了。這條律法你竟然不知,還當什麼京兆府尹!」太子頓了頓,才道:「還看嗎?」
「不、不用了,光那兩個不同指印就能證明她們不是同一人……」
「那你還要在這邊耽誤吉時?」
「下、下官這就告退……」屠譽自地上爬起,領著手下就要離去。
「等等!」
「不知太子殿下還有何吩咐?」屠譽心慌的問道。
「你帶著這兩個婦人到大將軍的婚禮來鬧事,你以為這樣把人帶走就沒事?」
「太子殿下請放心,回去後下官會嚴加審理這兩名婦人,逼問出是受何人指使,給大將軍跟太子一個交代。」
「滾吧!」
灰頭土臉的屠譽帶著一干人,在眾人的嘲笑中灰溜溜地跑了,而被中斷的婚禮則繼續進行。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送入洞房——
激情退去,再次醒來時,花穎睜開迷濛的雙眼,這時她才發現自己正趴在岳暘的懷中,與他密不可分,宛如籐蔓般緊緊交纏。
昨晚是他們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只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夢到的不應該是自己的丈夫嗎?
她怎麼會又跑回現代去找盛嵐了?
回想著自己方才回到現代,發覺她生病了,而她口中的那傢伙正在照顧她。
那傢伙在盛嵐耳邊說了好多事情,都是有關於盛嵐的,花穎本想等盛嵐醒來再告訴她那傢伙在她耳邊說的話,可是還沒等到她醒來,自己又被拉回古代了。
她眨了眨慵懶迷離,還帶著氤氳水霧的眸子,迷戀地看著身下男人帥氣俊美的臉龐,在搖曳的燭光映照中,一向淡然冷漠的臉上添了幾分暖意,也更顯得深邃迷人。
這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仔細欣賞岳暘這張宛若上帝傑作的臉龐,讓她禁不住想抬手撫摸他的眉眼,而她確實也這麼做了。
食指輕輕地滑過他的眉眼、挺鼻,一路來到性感誘人的唇瓣上,就在她沿著輪廓描繪著他的唇型時,岳暘突然張嘴,一口將她的食指含進嘴裡,調笑的瞅著瞪圓一雙水眸的她。
「啊,你裝睡!」看見他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意,花穎才赫然發現他從頭到尾都在裝睡,想抽出被他含在口中的手指,沒想到他卻變本加厲,時輕時重,時淺時深地吸吮著她的食指,一絲絲麻癢的觸感宛若小火苗般不斷在她身體裡奔竄燃燒,讓她渾身一陣虛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