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有要事,忙完了自然會趕赴家宴。」
楊妶癡癡地望著他,強忍著滿心的失望和酸楚,卻也知道這並非一蹴可就的,默默地欠身福了一禮後,將雕花螺甸托盤放置一旁小几上,隨即悄然離去。
片刻後,計環琅沒好氣地微挑眉,對水堂簷頂上哼了一聲。
「……戲看夠了?」
簷頂悄無聲息,可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卻不知何時落在水堂門口,英氣豪邁的臉上有點臭。
「阿敢,出門前吃泔水了?」計環琅眼角抽了抽。
「小九妹妹不在侯府,你就給她紅杏出牆?」關北侯雷敢霸氣凜凜地走進來,盤膝一坐,想也不想就重重哼口氣。「世上所有負心漢都該被活拖去閹老二!」
計環琅清俊漂亮的臉龐險些氣歪了,拍案而起。
「雷阿敢!不是叫你找個夫子多讀兩本書了嗎?紅杏出牆是這樣用的嗎?還有誰又是負心漢了?本侯對小九可是守身如玉,唯天可表,你可不要污辱我的清白!」
「老子這是為小九妹妹不值!」雷敢雙手抱臂,昂起透著暗青胡碴的剛毅下巴,「嘖嘖,也就你們這些名門貴戚最愛搞『表兄表妹、心肝寶貝』那一套路,要老子說,虛名能管飽嗎?喜歡誰自娶了就是,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對自己的婆娘一心一意,不然乾脆穿了裙子當娘兒們去好了!」
「……」
「老子這話有道理吧哈哈哈?」
計環琅玉臉一陣紅一陣白,半晌後,他深吸了一口氣,似笑非笑的開口,「說這話的人還是個大齡處子呢!」
這下換雷敢火大了,「老」臉一紅,怒得大掌一拍,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竟一把將那只托盤連同裡頭的物事拍得粉碎。
「娘的!老子是處子,你就不是處子了嗎?」
計環琅一口老血卡在喉頭——
我……是。
容如花才一進八方茶樓隱密的靜室,眼前一花,忽就被個突如其來的高大溫暖巨犬……呃,男人緊緊撲抱住了!
「小九,那個死阿敢又欺負本侯了,你這次一定得幫我出口氣!」
她一怔,心霎時軟成了一片,卻也忍不住好笑,摸了摸硬是將高大身軀埋在自己肩窩的計環琅的頭,柔聲道:「阿琅哥哥,你別老是跟阿敢哥哥吵了,你明知他心地好性子直,又有哪幾次說得過你的?」
容如花小小臉蛋巧笑嫣然,只差沒寫著「阿琅哥哥別總欺負老實人」這幾個大字了。
第1章(2)
計環琅一臉好不哀怨,又有些不是滋味地輕哼。「就是論口舌之爭這次居然還敗給了他,本侯不甘心。」
「哥哥不能每次都想贏啊!」她笑吟吟。
「小九不心疼哥哥了?」計大侯爺傲嬌了,漂亮的臉龐滿是委屈。
哎……美人哥哥,你能再幼稚一些否?
她想歎氣又想笑,最後還是拍了拍他精瘦強健如野豹子的後背,嬌憨地哄道:「小九最心疼哥哥了,乖啊,別惱了,等會兒給哥哥糖丸子吃。」
「……你把哥哥當三歲小兒哄了?」他抬起臉,怎麼聽著聽著覺著有些不大對呢?
容如花趕緊摘下腰間繫著的小藥囊,從裡頭傾出了一粒滴溜溜渾圓可愛,透著淡淡花香的鵝黃丸子。
「來。」
他卻是不接,張口,鳳眼笑意閃閃。
她小臉紅了,還是只得親手喂到他嘴裡,叨叨念著的嗓音說不出地清嫩可愛。
「老人常說桂為百藥之長,桂花性溫,味甘,入肺,大腸經,若煎湯、煮茶、浸酒內服,能溫中散寒,暖胃止痛,化痰散瘀。這是我前兒自己蒸釀揉制的桂花糖丸子,略有其中三分功效,阿琅哥哥,你常和阿敢哥哥他們飲酒,平時官場上也多有應酬飲宴,我在藥囊裡裝了三十枚糖丸子,你酒後不適可以吃上一丸,會舒服些的。」
計環琅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將那只不起眼的藥囊繫在自己玉帶配飾上,唇齒間清甜香暖的桂花糖丸子滋味也深深甜進了心底。
「小九。」
「嗯?」
他低頭,輕聲地道:「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壓在你頭上的。」
「欸?」她清澈的杏眼有一絲茫然傻氣。
「誰都別想壓在你頭上,就算是我最不看重的名分……」他低沉有力地說著她聽不十分明白的話。「除了你,我誰都不會給!」
她乖巧地靜靜聽著,心底隱約有了點預感,溫柔的眸光黯淡了幾分,勉強笑著想勸道:「阿琅哥哥,若真有良配——」
他猛然俯身,霸氣狂猛地攫封住了她的唇!
從未有人碰觸採擷過的小嘴被深刻纏綿地吸舔咬弄著,容如花腦子轟轟然,雙頰滾燙沸騰,整個人都呆了,傻了……
可,身子卻不由自主地酥麻虛軟了下來,宛若一灘春水化在了他精壯的臂彎裡……無法呼吸……不能思考……只知道唇上燃燒的焰火彷彿就要將她整個人融化了……
計環瑣又何嘗不是,然而男人似乎天生就有征服與狂野放肆的雄性本能,在最初的生澀微慌後,懷裡這期盼多年的小阿九的滋味,自是恁般甜美誘人得令他理智盡失……
在護衛森嚴門窗緊閉的靜室內,隱約傳來一聲聲低微而壓抑的粗喘,還有細碎嬌生生的輕吟……
門外的朱勾英俊嚴肅的臉龐有一抹古怪的尷尬之色,眨了眨眼,身形微動,卻又強行忍住了。
主子這也太……猴急啦!
雖然聽來猶有最後一絲自制,可……咳咳,這樣又那樣的,冰清玉潔天真質樸的小九娘子怎麼受得住?肯定會給嚇壞了吧?
再好的主子禽獸起來都不是人哪!嘖嘖嘖……
就在朱勾搖頭歎氣滿面不忿的同時,門裡的動靜不知幾時已經停了,只依稀有男人壓抑隱忍的低喘聲,最後長長歎了一口氣。
靜室內,容如花嬌小的身軀被男人結實的肩臂牢牢環在懷裡,蛋青色的衣衫凌亂,小巧渾圓的肩頭也露出了一大半兒,還有胸前衣帶更像是匆匆繫上的,鬆垮垮的衣衫隨著她急促的呼吸,酥胸隱隱春光乍現,雪白如凝脂,上頭卻綻放著點點如櫻的緋色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