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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她肯定是受不了,自個在一旁暗自垂淚,恨男人的薄情,而丈夫笑擁紅妝,燈下畫眉、互訴情衷。

  「若我是女子……」聞人璟面色一變。就在兩人說話的同時,門上傳來規律的敲門聲。

  「公子,小的給你送茶來。」

  「主子,奴才給你送糕點。」

  一聲「進來」,聲音略沉,分不清是齊可凝是聞人璟。

  流紫、恆平一前一後的端盤進入,兩個人像是仇人似的互瞪一眼,但令人莞爾的是,他們的盤上物幾乎是一模一樣,一杯茶,兩盤配茶的茶點,一象牙、一翠竹兩雙筷子。流紫端上的是六安瓜片,棗泥糕和糖霜小米糕,是甜食。

  恆平準備的是西湖龍井,炸香油果子,四色蔥香花卷,屬鹹食,配茶吃最好。

  「好了,你們下去吧!」「齊可禎」揮手。

  恆平沒動,流紫眼眸閃了閃。

  「公子,你是不是該練字了,聞人大人也該累了,你不宜再打擾他。」流紫意有所指的朝自家小姐眨眼睛,提醒她女子當以名節為重,不能老是孤男寡女同處,有礙閨譽。可是她表錯情了,她兩眼眨得再厲害,現在扮演齊可禎的聞人璟根本一眼也沒看她,還覺得她僭越下人本分。

  「出去,這裡沒你說話的分。」他冷喝。

  「公子……」流紫抖著唇,泫然欲泣。

  脾氣甚好的齊可禎從不打罵下人,對他們向來輕言細語,和顏悅色,這樣的不近人情是頭一回。

  齊可禎忙打圓場,「沒事,沒事,他近日脾氣躁了些,你別往心上擱,過幾日就好了。」她這丫頭一向忠心,別嚇著她。

  眼淚掛在眼眶打轉的流紫吸了吸鼻頭。「聞人大人說話的語調真像我家公子,他待下人向來寬容……」

  啊!瞧她說了什麼胡話,嘴快的胡說一通。驚覺說錯話的流紫懊惱地閉上嘴巴。本尊能不像嗎?她訕然的一笑。「茶點放下吧!你家公子這些時日被貴府主母頻頻催婚,因此心情不佳,看什麼都火氣不小,見人就咬,我花點功夫開導開導他。」流紫恍悟的破涕一笑。「原來如此,難怪公子最近老是怪怪的,好像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似的。」

  流紫被熟知她性情的齊可禎三兩句哄住了,相信她家小姐這陣子的不對勁來自夫人的逼婚。

  但是丫頭歡天喜地的走了,「髒東西」聞人璟卻很不是滋味,彎彎的柳葉眉打了個山形結。

  「髒東西?」這不長眼的丫頭該杖斃。

  在心裡笑開一朵花的齊可禎故作嚴謹地板起臉。「人家的丫頭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

  有其主必有其僕,恆平一臉正經的說:「我得侍候主子你呀!四色蔥香花卷正熱著,主子你快吃。」

  呿!她最討厭鹹點心,又鹹又沒味道,難吃死了。「放著,我現在沒胃□,一會兒再吃。」

  「要趁熱吃才好吃,放涼了就失了味道……」主子只吃熱的,東西一涼便嫌是給狗吃的。

  「話多。」

  「是的,主子,奴才多話……」呃!不對,剛才開口的是齊公子,可是……他的語氣和主子一樣。

  恆平傻傻的看看「齊可禎」,又回過頭向他家主子求饒,主客不分是犯了為奴大忌,他怎會出這麼個差錯。

  至少男聲、女音分得清楚吧!他居然隨口應得順,主子擱一邊卻對旁人奴顏卑膝,恭敬有加。

  「好個恆平,連主子都認不得了,去洗把臉,清醒清醒,這次的過失暫且記下,哪日再這麼犯糊塗就兩罪並罰。」齊可禎以聞人璟的身份免了恆平的無心之過。「是的,多謝主子的不責之恩。」他跪地三叩頭,誠惶誠恐的倒退著走出屋內,門扉輕輕闔上。

  當房內只剩他們兩人時,兩人四手交錯的端起茶杯,將茶點的位置互換,齊可禎喝的是清香撲鼻的六安瓜片,聞人璟手中是茶香濃郁的西湖龍井,各自飲了一小口,同時滿意地露出閒逸神情。

  「快要瞞不下去了……」拖得越久越不利。聞人璟淡然道:「要有耐心,好茶要慢慢飲。」急不得,也不能急。

  齊可禎勾唇一笑。「是你要煩心多一些,參加書院比賽的人是你,你要想怎麼輸比較有技巧。」

  「你在幸災樂禍。」不可取的心態。

  「是。」誰叫你自做主張為我報名參賽。

  「你……」

  第4章(2)

  「表弟呀!你怎麼又不上課了,周夫子說你三篇文章未交,他讓我轉告你一聲,要盡快交齊……啊!聞人夫子也在呀!你真是陰魂不散,有我表弟在的地方就一定瞧得見你的身影,你們真的沒有在搞斷袖?」他越看越不對勁。

  不請自來的聞人宴推門而入,拼眉又弄眼的朝兩人瞧了又瞧,眼露不明的流光。

  「聞人宴——」這張臭嘴,她非用皂角去洗不可。

  「聞人大人是我同宗兄弟,真哥兒是表弟,一兄一弟都是親,叫我做何取捨呢!」聞人宴仍不閉嘴,搖頭歎息。

  「你……」他又在發什麼瘋。

  聞人璟揚起嫩白小手,止住齊可禎未竟之語,眼中暗光一閃而過。「你不是怕我輸不了嗎?現成的幫手來了。」

  她靈光一現。「他?」

  「就是他。」

  至於用聞人宴來做什麼,只有他們心知肚明,彼此交會的眼神中有令人心頭一顫的狡猾光芒。

  ***

  「啊!又差了一點。」「怎麼又是第二、第三,明明比旁邊那個穿黃衫的好呀!」

  「就是嘛!我押他第一耶!可是每到緊要關頭就有人扯後腿,硬生生地把分數拉下來。」開賭盤是想嬴錢,沒想到又輸了。「幹麼不像以往的賽程,一個一個比簡單多了。」不用擔心多了一顆壞事的老鼠屎,讓人看得心口糾結。

  「不過也有趣多了,你們說是不是,不然每次都是本家那幾個奪魁,其它人的機會少了多少呀!而且還有人從中使手段不許別人贏,那才是不公平,今兒個才叫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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