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瓶,正是源組織新研發的毒品原液。
透過樊厲軍搜集的數據,她知道父親這次的任務就是將這瓶新毒品原液帶回台灣,分批製成微量毒品,供那些毒販用來吸收學生,擴大台灣分部組織。
她小心謹慎地握在手上,側身躺下,再將玻璃管藏在沙包堆中。「哇!瞧那腿,可細的!」其中一個手下看著倒在地上儼然就是準備入睡的紀若寶,輕佻說道。
「唉,忍著點,再怎樣都是老大的女兒,他沒說可以碰就別碰,否則小心死無全屍。」另一名手下勸道。
「災啦災啦!我又不是笨蛋,拿命開玩笑……不過遠遠的看一下而已。」
「哈哈,那就看看就好。」
聽著他們的訕笑穢語,紀若寶選擇閉上眼,雖然希望這是場惡夢,但又怕惡夢過後尋不到今世的二皇子。
在她陷入昏迷前,她在心裡對自己打氣,紀若寶,勇敢點,只要專心想著二皇子就好。
夜,還很長。
第7章(1)
紀若寶不知道確切是被什麼叫醒,只是當她迷迷濛濛地睜開眼時,除了發現自己沒有力氣,喉嚨又乾又痛,太陽穴像有人拿針在扎之外,眼前還有點模糊的影像,勉強看得出來是有人在打架。
她真的沒有力氣爬起來,身體燒了一整夜,眼睛才睜開一下下,就又想閉起來「你這女人!」
是熟悉的聲音,帶著恨意,然後什麼涼涼的東西擱在她的脖子上。
用滅音槍解決最後一個源組織的人,后羿微喘著氣,直奔到樊厲軍面前,阻止道:「軍!
樊厲軍一查到鐵皮屋所在之處就火速飆來,連對手都還沒全部倒下,就急著揮刀架在地上女人的脖子上,原來這傢伙衝動起來是這樣不管不顧的,他莫名有點想念以前那個冷靜薄情的樊厲軍了。
「你走開!」
「咳!你才給我走開!」老大架勢就是這種時候拿出來擺的。
樊厲軍沒那麼聽話,刀還是架在紀若寶的頸間,但倒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后羿趕忙檢視了下躺在地上、呼吸非常微弱的紀若寶。「先別衝動,她發著高燒,呼吸還有雜音,最好趕快帶回去給谷醫師看看,不然用不著你動刀,她根本活不久。」久病成良醫的后羿命令道。
見樊厲軍還是一樣的表情,什麼都沒做,后羿乾脆自己動手,抱起紀若寶。
雖然虛弱到沒辦法響應,但紀若寶的腦袋還算清楚,沒有昏死過去,她在擔心起的當下,手伸進沙包堆裡,握住了小玻璃管,將它藏進口袋中。
后羿稍顯吃力地抱著紀若寶走回車上,當他好不容易將人抱躺到後座後,回過頭看,樊厲軍居然還拿著刀僵在那裡,他完全瞭解樊厲軍的掙扎,深吸一口氣吼道:「你還愣在那裡幹麼?你要是再拖下去,你這輩子就不用再想看到她,問她為什麼要騙你了!」吼完,他馬上氣虛的咳了幾聲。
聞言,樊厲軍大拳一握,鐵青著臉跟著上車。
車當然不會是由沒幾分鐘就要咳個幾下的后羿來開,然而坐在副駕駛座的后羿卻覺得樊厲軍開車的速度比剛剛來的時候還要快。
由於車速過快,所以當前面出現障礙物時,反應再好也只能緊急煞車。
后羿發現,剛剛才說要人家死的某人,居然在踩煞車的同時,下意識地伸手往後,擋住有可能因為緊急煞車而滾下車座的紀若寶,他不著痕跡地一笑。
不管那個女人是什麼來歷、什麼心思,她的的確確已經影響到這個好兄弟很深很深了啊!
回到總部至少也要兩個小時的車程,樊厲軍居然在跟高鐵比快的,一個多小時就殺回去了。
「你這種開法,我不是病死,是有可能被你害死,你知道嗎?」
面對后羿略帶著責怪的質問,樊厲軍只是淡淡回道:「你命硬得很。」丟下話,他就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往總部走去,獨留東方家的老大,據說應該也是他的老大,和一名女病患在原地。
「喂!咳咳……喂喂,你就這樣走了,那她要怎麼辦?咳咳……」
遠去的背影真的沒有要再回來的意思。
不想再在大家面前掃盡自己一點老大威嚴都沒的顏面,后羿命人立刻將紀若寶送往谷醫師那裡。
折騰了一個早上,本就身體虛弱的后羿開始猛烈劇咳起來。
就在他覺得快要把肺給咳出來之際,一杯溫水遞到了他面前,他接過水杯,一邊咳嗽一邊抬眼瞧了瞧對方。
其實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誰。
「半月。」
半月意識到他掃過來的視線,急忙別開臉,只剩被刻意留長的長髮遮住大部分肌膚的側顏。
「快進屋吧,外面細菌多,到底是誰說你可以這樣出門的?」
后羿先喝了口水,順了順氣,才回道:「我咳太用力了,剛剛還幫忙抱他的女人回來,現在全身沒力氣,你扶我進去吧!」
半月完全不理會他的要求,抽走他手裡的空杯子,走人。
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后羿無奈笑歎。
他是不是可以獲頒一枚本世紀最溫柔可親的殺手組織黑道老大的勳章?手下一個個不把他的話當話,還老是給他臉色看,唉,東方家該不會敗在他這個病秧子身上吧?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樊厲軍忿恨地一拳打在牆上,還順勢掃掉了桌上所有的東西。
昨天追查了一整晚,好不容易查到那個女人的下落,他記下地址就要出門,但后羿抓住他,堅持要同行。
當他們驅車趕到鐵皮屋,他眼裡看不到其他人,只知道有人撲過來就砍,誰擋在他面前誰就得死,他一心一意只想問問那個女人,為什麼騙他!
他拿刀抵著她,以為她會像所有人那樣,開始滿口抱歉、解釋、說明……似她只是抬起眼眸,眸光有些渙散的瞧了他一眼,隨即又把眼睛閉上了。
她就沒有什麼要跟他說的嗎?她這樣算是默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