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男的戀礙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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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頁

 

  更可恨的是,他居然完全下不了手。

  為什麼他滿腦子都是她的病容,而不是她那可恨的賣笑嘴臉?

  破皮瘀青的指關節這一次用力的敲向鏡子,玻璃碎裂開來,也劃傷了他的手,但他完全不覺得痛。

  望著桌上一塊塊的碎玻璃,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表情可以這麼恐怖。

  從那女人被抬進谷醫師的手術室已經幾個小時了,現在都已經晚上十一點了,但人還是沒有被送出來。

  后羿打了三通內線電話,谷醫師都忙得沒時間接,終於第四通有人接了,他直接問重點,「人死了嗎?」

  谷醫師先是呼了一大口氣,才有辦法回答,「是沒有,但真的差一點,大量脫水加上肺積水,還有營養不良,胃都磨到穿孔了。」離死大概只差一步。

  后羿聽到谷醫師的回答,不懷好意地笑了。「那現在呢?」

  「現在嗎?燒是慢慢退了,但人還昏迷不醒,不過有樣東西你最好過來瞧瞧。」谷醫師說。

  掛上電話,披了件外套,后羿好心情地往谷醫師的手術室走去。

  千年的冰山啊,今天有機會破冰成功了。

  「哈哈哈……咳、咳咳……」

  唉,這破身子,連笑都不能太得意……咳咳……

  跟谷醫師打完招呼的后羿,接著來到樊厲軍的房間。

  現在已經過了午夜十一點,但聽說他一回來就沒再出過房門。

  幹麼呀,是在跟那個女人比誰待在室內比較久嗎?

  彎起兩個指節,在門上敲了敲,裡面傳來低沉的回應——「誰?」

  「我。」

  「門沒鎖。」

  后羿自己打開門,一進到房間,就看到樊厲軍一副天人交戰了八百回合的樣子,疲軟地癱在小沙發上,兩條長腿跨在床沿,桌上地上一片狼籍,但沒有半點食物殘跡,只有酒,他再次揚起壞壞的笑。

  「因為你都沒聞問,所以我直接帶消息來。」他故意停頓一下,觀察樊厲軍的表情,但樊厲軍不愧是千年冰山,完全看不出來他是怎樣想的。

  「想聽嗎?」還是要先吊吊胃口啊!「不要。」

  什麼!這麼乾脆?哼,沒關係,他還有招。「是嗎?唉,算了,反正她也沒辦法再說話了……」

  樊厲軍手裡裝著葡萄酒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為地上的狼狽再添一筆。「你說什麼?」

  嘖,不是說不想聽?不過現在他想聽,他就愈不能說,所以,后羿再一次重重歎一口氣,還搖了搖頭,一副狀似沒救了的模樣……「谷醫師說啊……欸?人呢?」

  就在后羿還想加些油、添些醋時,一道風刮過他面前,房間的主人已消失無蹤。

  這些手下有點超過嘍,不是放他自己一個人泊車、回總部,就是把房間留給他關門!都不把他這個老大放在眼裡了,是吧?很好很好,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他們一下!

  眼珠轉了轉,剛剛才想要教訓手下的后羿,拿起內線電話交代的事情卻是,「喂,派人來把軍的房間收拾一下吧!」

  嗚,大勢已去。

  谷醫師看到手術室的門被推開,再看向來人,心裡著實佩服后羿果然有先見之明,交代他只要門卡著就好,方便來人一推就開,不然就要準備直接換一扇門了。

  樊厲軍用眼神草草跟谷醫師打了招呼後,便直直盯著谷醫師斜後方病床上的人兒,她的小臉完全沒有血色,彷彿甚至看不到呼吸起伏……

  他凌厲的藍瞳猛地再掃向谷醫師。「她……」他忽然發現自己不敢問下去。

  嗯,這個后羿剛剛也有交代,什麼都不要講,只要歎氣加搖頭,然後趕快溜,免得變炮灰,所以谷醫師唯命是從,歎了一口很重很重的氣,頭搖得好似就要從脖子上掉下來,接著他文件一拿,順便帶走鑰匙,直接把空間留給他們。

  離開的同時,他不忘從外面把手術室反鎖起來,除非有緊急狀況按急救鈴,否則大家都奉命不准來開門。

  看谷醫師剛剛的表情,想到后羿又說她再也沒辦法講話……樊厲軍五味雜陳地走到病床前,看著床上的紀若寶。

  死白的唇色、緊閉的雙眼,要是一旁的心電圖還持續不斷傳來沉穩固定的嗶嗶聲,他真會以為她如今只是一具屍體。

  既然她還活著,他應該就這樣了結她,可是當他的大掌放到她的脖子上,感覺到她非常微弱的脈動後,他卻是用大拇指的指腹摩娑著她的臉頰,有點冰涼,而她另一邊的臉頰還有淡淡的巴掌印。

  后羿說,就算她是幫她父親,這也是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他無法接受的是,她為什麼要騙他?騙他說喜歡他、騙他說想他、騙他說習慣跟著他……

  那些,都是假的吧?

  他的手握住她的肩膀,輕輕搖了搖,但床上的人兒一點反應也沒有。

  在他意識到之前,他已經轉過頭看著心電圖,等他意識到,他才發現自己正在確認她還活著的事實。「醒來,你醒來。」

  他拍拍她的臉,但她的頸項卻只是順著他拍在她臉上的力道毫無阻力地側向一方,完全沒有反應。

  「你醒來!我有話問你!」

  他不想承認自己慌了,手臂繞過她的頸後,硬是拖起她的上半身,但因為她完全失去意識,他不得不坐到病床上,讓她的背靠在自己的胸膛上。

  即便她這樣靠著他,他都覺得她好像永遠不會再醒來。

  「不是說很討厭我傷人嗎?這樣靠著我,應該趕快醒來,躲得遠遠的才是啊!」那幾天她為了父親得強迫自己不討厭他,該是多累人的事情啊?

  但是,靠在懷裡的嬌軀,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樊厲軍的藍瞳縮了縮,大掌慢慢地與她無力的十指交扣。

  「就當你現在睡著了,我先不追究,等你醒了,我們再來好好算賬。」

  聽似威脅的口吻,動作卻極為輕柔,交扣的手掌將她的掌心往上翻,看見了手腕上被麻繩捆綁的傷痕,他輕輕摸著,冷意藏進了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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