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相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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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不多時,李巧娘端了薑湯來,兩夫妻一起照顧他。

  凌父突然發現,他之前想的那些似乎太杞人憂天了,他的兒子已經長大,與媳婦合作無間,即便這回他為還債而破產,只要有凌端和李巧娘在,憑著他們的努力和聰明才智,何愁不能東山再起呢?

  他可以放心了,一切就交給兒子和媳婦吧!

  他喝完了薑湯,心神鬆懈之後,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李巧娘趕緊請凌端將公公送進德馨院和婆婆作伴。

  「為什麼要這樣?娘的身體還沒好俐索,爹又有些情況,放他們倆在一處,我不安心。」凌端道。

  「可相公,只有讓公公、婆婆在一起,他們才會互相照顧,彼此依賴,暫時沒空過問還債一事。你不是說你已經找到最關鍵的線索了,最多三、五天,必能解決商隊被搶的問題?我們就暫且拖它個三、五天,等你把問題解決後,再來談還債的事。」

  「原來如此。」他用力握了下她的手,感激她的用心良苦。「放心吧!我這就去取那線索,最遲五天必定回來,你且在家裡等我。」

  「嗯。」她幫他繫好披風,依依難捨地陪他走到門口。「相公此去,萬事小心,不必掛憂家裡的事,我會照顧公公、婆婆的。」

  「謝謝娘子。」他在她頰上偷得一吻,然後上馬離去。

  她摸著熱燙的臉,癡癡地發著呆。

  為什麼……他會突然親她呢?

  不管原因為何,她知道自己好喜歡他的吻。

  而且……這是他第一次親她吧?

  她不知道前些日子,他早在睡夢中偷親過她一回。

  可無論是什麼樣的吻,總之……她的身子好暖、臉好熱,心怦怦跳得像要蹦出胸口。

  但願麻煩能早日過去,他與她可以做一對名副其實的夫妻,開始他們真正的婚姻生活……

  第9章(1)

  相思是什麼滋味?

  若在兩個多月前問凌端這問題,他會回答:「白癡,喜歡就去把對方捉到手,還相什麼思?」

  可如今,他住在客棧的客房裡,眼望桌上的油燈,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彷彿每一朵跳動的火光都化成了李巧娘的身影。

  他沒有見過她大笑,每次看她都是溫溫柔柔的,嘴角一牽,笑容便如春風化雨般舒人心扉。

  他也沒看過她大發脾氣——嗯,初入京城時偶過她手持菜刀追著惡人幾條街,那回例外。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她發火,她渾身裹著一層火焰似的,美得教人移不開眼。

  但之後,不管是他對她無禮、冷淡、或者假裝不見她,她就再也不生氣了。

  他只能從她那雙美麗的大眼裡看見她心底淡淡的憂傷。

  不過那時的他沒把她的哀怨放在心裡,只覺她在身邊教人心煩,不開心就說啊,裝一副怨婦模樣給誰看?

  現在想想,當時的他真是沒心沒肺。

  以前,他瞧不見她的時候,不管她敝什麼,他都看不入眼。

  但喜歡上她以後,他覺得無論她做什麼事,都是那樣迷人可愛,教人心醉神迷。

  她的喜、她的怒、她的哀、她的樂……他在油燈跳動的火光中,看見她各式樣貌,只覺無一不美。

  可階燈火跳耀得再閃亮,幻影終究是幻影,摸不著、碰不到,教他心癢難耐。

  好想此刻就能看見她、碰碰她,將她摟進懷裡肆意憐惜。

  為什麼他前後的心思會差別如此之大呢?

  為什麼他會如此想念她呢?

  這就是相思嗎?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原來相思的滋味是這樣的,有些甜、有些苦,更多的是衝動。

  明知不可能,此刻他還是好想拋下一切,什麼都不管,就陪著她日日夜夜,怎麼看也看不膩那張溫柔似水的容顏。

  可惜他做不到,事關凌家基業,無論如何,他沒有袖手不理的資格與本錢。

  都是那些可惡的陰謀之人害的!若非他們貪心,妄想圖謀凌家產業,他需要在大冬天裡外出調查,每日忙得像條狗,連妻子都顧不得嗎?

  這群渾蛋!就不要被他捉到了,否則非將他們剝皮拆骨不可!

  因為情慾得不到滿足,害他現在心煩意亂,直想洩憤。

  唉,低喟口氣,他強迫自己翻身,不再看彷彿在燈火中翻轉的美麗幻影。

  一些摸不著、碰不到的東西,多看只是多傷心,何必自找苦吃呢?

  他開始瞪著牆壁,開始思量明天該從哪裡調查?

  以他的速度,最遲明天中午可以找到嚴管事的老家——黑熊村。

  根據他對黑熊村的打聽,那是個地處偏遠、以打獵維生的村子,附近的人一聽到黑熊村,全部搖頭,只道,那裡窮得連鬼都不願意去。

  凌端實在無法想像,凌家又不做皮毛買賣,與黑熊村幾無交集,而福伯在凌家出生長大,去哪裡認識黑熊村出來的至交好友?

  再說,嚴管事的父親在黑熊村過世,又怎會遠赴京城賣身葬父?還這麼湊巧被福伯發現,收為義子?

  有些事只看表面似乎正常,卻經不起推敲,一細查,什麼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比如嚴管事。凌端一開始便覺得奇怪,凌家做藥材生意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條行商路線是從他爺爺那代就確定下來的,幾十年從沒出過問題,何以嚴管事一來,商隊就連續遭劫?

  他爹講信義,認為自己以誠待人,別人必然也會以誠待他。

  但凌端比較小人心思一點,沒經過一番徹底相處,他不會輕信任何人。

  而今,事實也證明他是對的,嚴管事確實有問題,甚至是福伯……

  不知怎地,他總想起小時候,父親忙碌,母親管他甚嚴,就福伯最疼他,老是趴在地上給他當馬騎的往事。

  那時他幾歲?五歲?六歲?記不太清了,但他記得,自己曾對福伯說:福伯伯,你要永遠活著,直活到頭髮白白、鬍子也白白,等端兒長大,就換端兒背著你四處玩。端兒一定會孝順你一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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