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接收到余寶珠的凌厲瞪視,渾身一顫,本就要站起身來回話求饒解釋的,卻被裴子瑜一把握住手,以眼神示意不要怕她。
裴子瑜直接將問題丟給她那個一身風流債的父親,她豈會看不出來,余氏是吃醋-瘋狂的嫉妒她的母親,這種麻煩就直接丟回給她爹這個始作俑者。
「爹啊,女兒跟娘親可是按照您的意思在客棧等您的,怎麼到了夫人嘴裡就成了我們不將她放在眼裡了呢?
「夫人給我跟我娘冠上這子虛烏有的罪名,這叫我跟我娘以後怎麼在這裡住下,不如我跟娘現在就回翠緹縣,過著有人生沒人養的日子,沒爹的孩子雖然被不少人恥笑,可是生活也自在,沒有人給我跟我娘亂扣罪名。」說著就拉起黃氏,作勢要回翠緹縣。
余寶珠一聽昨天她們去住客棧是裴震天的意思,臉色一白,嘴角僵硬扯了扯。該死的,她怎麼忘了他們三人是一起回來、一起下馬車的,自己被自己引的這把怒火給燒了。
裴震天嘴角一扯,這女兒真是個賊精,竟將火導向他,讓他出面解決,不解決就要拉著她娘離開他。
皇上都不敢這樣跟他說話,這樣威脅他,就這女兒,當眾威脅他這個老子,但看著女兒那對直瞅著他活靈活現、充滿慧黯的靈動大眼,他是一點火氣也發不出來。
佯怒的瞠她一眼,眼神看似嚴厲,可眼陣裡卻流轉著對女兒寵愛的柔光。「胡扯什麼,你姓裴,不姓其他姓,什麼有人生沒人養,你老子我還活得好好的!
「誰敢你臉色看,老子就去翻了她老巢,讓她給老子滾出去,這裴家還是你老子我裴震天作主。」這話同時也是在警告將軍府所有人,包括余寶珠。
這言下之意很明白了,不管是誰就算是裴夫人,敢再多說一句就滾出將軍府,赤裸裸地打臉讓余寶珠在這些姨娘庶女面前頓時顏面無光。
「老爺,雖您心疼六小姐跟黃姨娘這些年在外頭過活,認為她們是吃了不少苦,因此想要補償她們,想跟她們母女倆先想享享天倫樂也無可厚非,但這事還是有失體統,要是傳出去也不好聽,有損老爺您大將軍的名聲。」余寶珠力挽狂瀾的解釋,想要扭轉丈夫對她的不滿。
「夠了,老夫就是心疼瑜兒這個女兒,四歲小小年紀就被趕出府裡,跟她娘親在外頭有一餐沒一頓的,現在好不容易尋回她們母女倆,老夫可不想再失去她們。」
余寶珠沒意料到裴震天會這麼護短,心下對裴子瑜更是怨慰。裴子瑜這個該死的賤蹄子,竟敢拿老爺當擋箭牌靠山,讓多年不見才剛回府的老爺一回來便找她晦氣,這筆帳,她這當家主母給記下了。
要是不找機會整死這賤蹄子,她就不叫余寶珠!
「你們幾個給老夫聽好了,家和萬事興,要是誰不想家宅平安,老想惹是生非,專挑瑜兒跟她娘親的刺,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 」裴震天索性將話給講白了,免得余寶珠日後一天到晚尋思著用著規矩教條尋瑜兒跟她娘親的麻煩。
「見過大將軍。」這時許管事無聲走進氣氛不太好的大廳。
裴震天睨了眼,朝他隱隱點了點下顎,許管事便悄悄走到他身邊,在他耳畔講了幾句機密的悄悄話。
一聽,裴震天眼底閃過一絲快得讓人無法抓住的驚喜眸光,但臉上依舊是原來那副嚴肅駭人的表情。
姨娘們根本也沒心思去揣摩許管事在裴震天耳邊說了什麼,只是逕自思索著裴震天對五姨娘母女的態度,再對比一下他對夫人的態度,眾人隨即明白了一件事——
看來這將軍府將會有一番大洗牌了,看你余寶珠能風光多久。
大家心知肚明的,姨娘們嘴角上皆揚起一抹等著看好戲的嘲諷冷笑。
姨娘們的表情可是沒逃過余寶珠的眼,氣得她是隱隱咬牙,磨著牙槽,隱在袖下的拳頭上佈滿恐怖青筋,表面上卻不得不收斂起她的高傲和怒氣,揚著唇角打算跟裴震天曉以大義。
卻見許管事交給他一封信件之後,他臉色大變,一副山雨欲來、風雲變色的模樣,幾個姨娘也感覺出不對勁,紛紛緊張的偷瞄著表情像是要上陣殺敵般恐怖的裴震天。
見他表情瞬間不對,余寶珠不敢再捋虎鬚,待裴震天看完手中書信後,她深吸一口氣,漾出一臉當家主母和善的笑容。
「老爺,瞧您說這什麼話,這六小姐跟五姨娘好不容易回府了,寵她都來不及,誰敢給她眼色看呢。」
看到交到他手中的調查報告結果還有人證的供詞,裴震天一股怒氣直噴九重天,大掌朝桌案憤怒一拍,爆吼道:「誰敢?就數你這個當家主母膽子最大,你會不敢?要不是老夫的女兒福大命大,當年就被你這蛇蠍心腸的女人給害死了!」
裴震天怒極了,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余氏如此可惡,竟然連他裴家唯-的男丁子嗣也敢殘害!
「老爺,您這話什麼意思?」從未見過裴震天生這麼大氣的余寶珠被他這麼一駭,嚇得全身發抖。
「把門給本將軍全部關上,本將軍要處理家務事,所有人都給本將軍退到後院去!」
大廳外的侍衛一聽到命令,火速將門拉上,所有下人全趕到後院,而後將整個大廳圍得密不透風,不讓任何人進出。
「什麼意思?當年你做過什麼事情,別以為老夫我不知道!」裴震天食指怒指著她。
「老爺,妾身冤枉啊!」余寶珠即刻跪到裴震天腳邊,大喊冤枉。
呃,這一幕看得裴子瑜額頭滿頭黑線。
「冤枉?!余氏你敢當著所有人的面發誓,你沒做過對不起本將軍的事情?」餘震天氣極,一腳踢開她。
「妾身自認為自掌管這將軍府以來,竭心盡力的處理裡裡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從未做出對不起老爺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