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食誘堡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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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老婆子!別胡說八道,還不快去給小主子拾些乾草,讓她夜裡睡得舒服些。」三叔皺眉訓斥道。

  「瞧我的笨嘴拙舌,我這就去這就去。」三嬸的背影奔入不遠處的土地廟。

  不小心被勾起傷心事的水芙蓉並無不悅,能有三叔三嬸陪她,她已經相當感恩了,哪還會怪他們一時失言。

  「芙蓉,別聽老婆子的話,今晚想吃些什麼?這裡靠河,村裡應該有人補魚為生,我去給你弄條鮮魚嘗嘗?」

  「三叔,不用那麼麻煩了,不如你和我一起熬鍋熱的薑湯分給大伙吧,前幾日的大雨,我瞧著有不少姑娘都染了風寒,出門在外不易,病倒就更難了。」

  「芙蓉心細如塵,宅心仁厚,如果是老主子在這裡,也會這樣做的。」

  「嗯,我這就去河邊汲水煮湯。」

  提著空桶,她飛快地奔到河邊打起一桶水,就怕兩位老人家跟她搶。吃力地打完水,她和三叔一起燒出一鍋熱氣騰騰的薑湯分發給商隊裡的眾人。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薑湯好好喝?」

  「不愧是御廚家的女兒!嘖嘖。」

  「喝過許多薑湯,這湯的滋味就是跟別人做的不同。」

  「身子都暖了呢!」

  「娘,我不覺得冷了。」

  喝著薑湯時,商隊裡的氣氛也變得熱烈起來,大家紛紛對水芙蓉表達謝意和感激之情。幾個身染風寒的孩子,原本青白的小臉都紅潤了許多。

  「芙蓉,按你的吩咐,我給土地廟外那幾個販馬的漢子送了薑湯,他們不喝。」三叔躬著身子小聲在水芙蓉耳邊說道。

  黑面男子跟他的屬下真是讓人琢磨不透,警覺到幾乎拒人於千里之外了。水芙蓉不以為然地道:「意料中的事,把剩下的湯都分給其他人吧。」

  第1章(2)

  大伙分完薑湯,水芙蓉覺得有些乏了,馬馬虎虎吞下兩口烙餅,慢慢地往青翠的河岸邊走去。

  此時天光已暗,繁星散落在天空,在最西側的天際透著美妙的橙色霞光,荒煙蔓草覆蓋的河堤,升起一團團乳白色的水氣。

  河堤再往前,是寬闊清澈的河水,河水嘩嘩流動的聲響掩蓋了草叢裡的蟲鳴聲。河道寬廣,水流相當湍急。

  她想去淨淨臉,然後回廟裡睡覺,水芙蓉來到河邊,掬起冰冷的河水潑灑到臉上。

  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輕輕地頂了她一下,差點將她瘦弱的身子頂到河水裡。

  她連忙回頭,只見一匹高大的馬正矮著身子,肚皮貼地,用長長的馬臉頂著她繫在腰際的布袋子。

  蹲著的水芙蓉連忙四下張望,在一人高的草叢裡,她沒有見到任何人。

  沒有人?黑面男的馬怎麼會在這裡?

  「你的主人呢?」黑面男應該在附近吧。可她扭頭四處看,邊上卻沒有任何人影。

  「他不在這裡嗎?你自己溜出來的?」她很認真地對著馬兒道。

  馬兒連瞧都沒有瞧她一眼,長長的馬臉正忙著貼近她,嘴巴都快拱進布袋了。

  「你是在找吃的嗎?」她看出端倪,善解馬意地把布袋裡的各種小吃食各抓了些出來,攤在遍佈薄繭的小手上。

  「這個是路邊的漿果,這個是我在出發時給自己做的糖球,這個是蓼花糖,你想吃什麼?就知道你識貨。」水瑩瑩的明眸一彎,水芙蓉笑了。

  滿面垂涎之色的馬兒舔走她手心中間的糖球,巨大的馬嘴還發出叭嗒叭嗒的聲音。

  「糖球用了桂花醬、玫瑰醬還有上等的枇杷蜜,是不是很香?不要搶啦,慢點,我會給你吃的。」水芙蓉好脾氣地哄著馬兒。

  饞嘴的馬兒很快就將糖球吞吃乾淨,喉嚨裡還發出滿意的低哼。

  「龍駒」深藍的衣裳從野草中現身,低沉的嗓音隨之而來。看到龍駒趴臥在地上,極富魅力的眉頭打起結。霍炎庭訝異地盯著半跪在地上的龍駒,接著凜冽的視線對上水芙蓉。

  「你對龍駒做了什麼?」低沉雄渾的聲音透著森冷。

  「它、它、它找我要糖球吃。」水芙蓉急忙吞下嘴裡的漿果,含糊地道。只是吃個糖球而已,大爺不用臭著一張臉吧?

  「胡扯!」

  「是真的喲,它很識貨啊,我自製的美味糖球,它很愛吃,不信你看。」水芙蓉又從布袋裡摸出剩餘的糖球放到龍駒面前。

  只見英挺的馬兒一改方才垂涎欲滴的饞貓樣,傲慢地霍然而起,一臉漠然地看著水芙蓉及她手上的糖球。

  而那長長的馬臉好似在說本大爺可不愛吃你這爛東西!

  好會演戲的馬……水芙蓉傻了眼。那個對著她流口水差點捅穿她布袋的饞鬼去哪裡了?

  「還要胡扯嗎?」霍炎庭冷冷道:「龍駒是天下少有的千里寶駒,它不僅能日行千里,而且食不精不用,非上等井水不喝,能為你區區一點小東西收買?」也難怪他生氣,一匹可換一座城池烈性寶馬,若非受到傷害,絕不會向陌生人屈膝。要知道,他可是用了半個月的時間才馴服這匹狂傲的千里神駒,若它區區為了一個糖球就失了氣節,那他這個名震天下的青睚堡主還有臉見人嗎?

  水芙蓉呆呆地瞄了瞄手上的糖,再慢慢地偏頭看著龍駒。

  龍駒跟她大眼瞪小眼。

  「你的馬好奸詐喲,你做主人的都沒察覺到?」水芙蓉看著神情冷冷的黑面男道:「它這麼道貌岸然不太好吧,想吃就吃,不用裝模作樣,對不對?裝模作樣,肚子受苦。」

  噫?她說這麼多,為什麼他不回句話?

  在她還在強調龍駒的道貌岸然時,倏然察覺不對的霍炎庭大掌已解下腰間烏亮的皮鞭。

  河岸上的風搖晃著齊肩高的芒草,濃密的荒草深處,有著不同尋常的動靜。

  「過來!」霍炎庭冷聲道。

  「你拿鞭子做什麼?你不會要打龍駒吧?好啦好啦,它雖然道貌岸然又會耍滑頭,但可以慢慢改嘛。」不知週遭變化的水芙蓉以為霍炎庭真的是想找自己的馬兒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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