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逸舒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他一下,沉默著。
「這一星期你哪也沒去,關在屋裡你不覺得悶嗎?」
「不會啊!」她冷淡的答道。
宋偉傑真是服了她了!「想不想看場電影?」他看了下表。「我們可以趕得上晚場的!」
「不是有人發誓決不和我看電影嗎?」她玩著枕頭上的花邊。「我何必惹人厭的自討沒趣!」
宋偉傑深吸了口氣,真的感到坐立難安,她到底要怎樣了?!好言相勸不行,和她冷戰也不行,好像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你不是喜歡跳舞嗎?」
「和你嗎?」她看了看他。「不必了!」
他猛的起身,怒瞪著她。「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尊重你是客人,體諒你還是個小孩,你別得寸進尺。」
「我想睡覺了!請你離開我的房間好嗎?」她平靜的看著他,一副穩操勝券的神情。
「逸舒,不要這樣!我們從頭來過好嗎?」他試著做最後的努力。「大家都讓一步,你把你的計劃告訴我,我試著配合你好嗎?撕破臉對誰都沒好處!」
何逸舒此時也不禁軟化了,她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否則吃虧的是她自己,說句實話,他對她真的相當讓步了,她若再不識相的鬧脾氣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好吧!」
宋偉傑笑了,一星期以來,第一次感到真正的輕鬆和解脫,頓時像卸下了肩上的重擔,可以開懷的笑了。
「那你打算怎樣?」
「來了這麼久了,我還沒跳過舞,你可以帶我去跳舞嗎?"她詢問著他,希望得到肯定的答案。
「好是好,不過我不陪你下舞池。你也知道我必須維持形象!」他心情極好的開著玩笑。「而且我們不能太晚回來!」
「沒問題!」何逸舒開心的笑了,臉上的神情頓時亮麗了不少。「我馬上換衣服!」她迫不及待的跳下床,然後看了下他。「我建議你換掉身上的西裝,去那種地方不需要這麼正式。」猶豫了下。「你總有牛仔褲吧!」
宋偉傑朝她一笑。「我也年輕過,你放心!那我們在樓下碰頭了!」
「好,一會見!」
宋偉傑走出房間,其實這小鬼並不難相處,只要好好的和她講理,不要吼她,不要凶她,她也就挺好說話的,剛剛不就證明了她是個講理的女孩嗎?懂得適可而止,也許往後的日子並不那麼難過了。
*
宋偉傑點了根煙,把自己置身於黑暗的大廳中,藉著煙頭的亮光看了下表,一點了,凌晨一點了!而那個小鬼居然還沒有回來!她只在下午來了通電話『知會』他,告訴他她今晚要去跳舞,也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就把電話掛了,等他再撥回來時,根本就沒人接!
狠狠的吸了口煙,昨晚他根本就不該帶她去跳舞,這下她像發現了天堂般,打算好好的把握,看她昨晚滿場的飛舞,那麼的開心、那麼的快樂,到後來他不得不拖著她離開,否則她八成會舞個通宵!而今晚她似乎打算彌補昨晚的遺憾,明知他會在家擔心,她卻一個電話也沒有,等她回來後他絕不放過她!把煙彈向窗外,他真的要氣炸了!她到底打不打算回來?!
就在這會他聽到大門的開鎖聲,然後是正門。而他靜靜的站在黑暗中,一點也不打算開燈。
何逸舒走進門,摸索著電源的開關,正要摁下時,一隻大手蓋在她的手上,她嚇破膽的尖叫出聲,收回手一個踉蹌的跌倒在地上。
宋偉傑把燈打開,冷漠的看著坐倒在地上的她,也沒有扶她的打算,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傢伙!」她站起身,忍不住的破口大罵。「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嗎?你是不是心理不正常?!我真的壞到耍你這樣嚇我嗎?」說著說著,眼淚滴了下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嚇我?」她哽咽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她像崩潰般的往地上一坐,怨恨的看著他。
「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他不理會她的怒罵,平靜的詢問著她。
「我管它幾點了?!」她吼著,然後低頭解開球鞋的鞋帶,毫無警告的就朝宋偉傑的身上扔去,但被他機警的閃過。「怎樣?!這裡是宿舍嗎?規定幾點關門是不是?」
「現在已經半夜一點多了!」他對她的舉動不以為意,冷冷的開口道,「你覺得一個女孩家應該在外面瘋到這麼晚嗎?你是怎麼回來的?」
「你管我!」何逸舒已經氣瘋了,口不擇言的大叫,說什麼他都不該如此的嚇她,她永遠也不會原諒他。「這就是你如此嚇我的原因嗎?」
「你可不可以講點理?!你只來通輕描淡寫的電話說你要去跳舞,而那時只不過下午三點,你卻瘋到半夜一點多才回來,連通電話也沒有,你自己說,你是不是也在嚇我!存心讓我不好過,你才來到台灣沒幾天,東西南北都搞不清,居然敢瘋到這麼晚!萬一出了事,責任要誰來扛?」
「我又不是小孩!而且沒把握我也不會跳到那麼晚,誰要你吃飽沒事的窮操心!」她擦了擦臉上的淚,「你就是看不得我開心、快樂,好不容易可以跳個舞,卻要受你這種精神虐待,我不會原諒你的!」她孩子氣的朝他吼著。
「如果跳舞是唯一可以使你快樂,開心的事,那你只好痛苦的過日子,因為我絕不允許你再去跳舞了!」
「你憑什麼?!」她不甘示弱的站起身,抬頭怒瞪著他,眼光像要殺了他一般。「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我嗎?我偏要去!看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可以試試看!」他冷冷的看著她。「我會揍得讓你躺在床上坐不起來!」
何逸舒憤怒得像頭豹子般,不顧後果的衝到他的面前,拳頭瘋狂的落在宋偉傑堅實的胸膛,腳電不甘寂寞的亂踢一通,整個人像瘋狂了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