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問題到底出在哪裡?都到了這個地步,牧浣青怎還不動心?她不是也喜歡符彥麟了嗎?
一隻小腳踩在他英俊的臉上,中斷他的沉思。何關抓住這隻小腳拿開,邪魅的俊眸朝小傢伙看去,後者正精力旺盛的想爬過自己,意圖朝樹頂攻去。
一個失衡,圓圓的身子從他身上滾下去,他隨手一抓,拎著她的領子,把小傢伙吊在空中。
小傢伙居然不怕,還覺得有趣,手腳在空中揮舞著,似在學鳥飛。
「飛呀飛,蝴蝶飛飛。」
好吧,不是鳥,是學蝴蝶飛。
他就這麼拎著小傢伙,讓她吊在空中笨拙的玩飛飛,他則繼續維持橫躺的姿勢,一手托腮,嚴肅地思考著。
如果他想知道答案,只能繼續觀察,反正有個小傢伙當玩具打發時間,也挺逗趣的。
符彥麟去了東北後,牧浣青也帶著女兒去莊園住了半個月,之後便又回到侯府,讓女兒去陪老侯爺和老夫人說說話,逗逗兩老。
期間,她接到丈夫寄來的家書,隨信還附上他獵到的貂皮,要給她和女兒做坎肩,另外還有當地好玩的小玩意兒。
信中洋洋灑灑寫著他在那兒的生活,知道她擔心岳母,也將岳母在那兒的情況說予她知曉。
她爹只要得了空,便會騎馬帶著她娘去看山看湖,還找來一群羊陪她娘玩,她娘看到羊兒,高興得每日帶羊去吃草。
她爹還教她娘識馬,說穿了,就是變著戲法纏著她娘,哄她娘開心,而她娘到了東北,臉上的確都洋溢著笑容。
看著信上剛勁有力的字跡,牧浣青眼裡和嘴角都是笑意,再看著桌上琳琅滿目的小禮物,這些都是丈夫親自搜集來給她和女兒的,是他對她們的心意。
這時候何關發現,牧浣青的紅線又變長了。
***
每隔十日,牧浣青就會收到一封家書,這次信裡還多了她娘親寫的信。
娘親在信裡說她過得很愜意,要她放心,還附上一雙用獸皮做的小鞋,繫上靰鞡草,說是給孫女穿的,信中儘是對女兒和孫女關切之意,半句沒提到她爹。
牧浣青看完娘寫的信,再看丈夫寫的。信中說岳母做了一雙鞋給豆豆,被岳父知道了,生了幾天的悶氣,直到岳母也做了一雙給岳父,岳父才展顏歡笑,卻珍惜得捨不得穿,怕穿壞了心疼,岳母便說既然岳父不穿,那她以後就不用給他做鞋了,岳父聽得慌,趕緊穿上,還在岳母面前天天現眼,他符彥麟真是長見識了,連皇上都不怕的牧大人,原來是個懼內的。
看到這裡,牧浣青噗哺笑出來。她可以想像丈夫肯定會記住這件事,動不動就拿這事來笑她爹。
「哼,敢笑你岳父,當初不知道是誰纏著我,我一個眼色不對,就嚇得不敢動我呢!」她低低哼道,眉眼間儘是笑意,語氣也是甜的。
何關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線又慢慢變長了。他終於懂了,原來她對他的情意是一點一點累積的。
她沒有立刻交心,卻會隨著相處而慢慢凝聚情感,那紅線的增長就代表著她對符彥麟的情感也慢慢積少成多,好似在編織著自己的紅線,只要他為她做了什麼,她就把這份心意編織起來,將紅線串長,記住了他對她的好。
雖不是轟轟烈烈的情愛,卻有緊密踏實的情感,她的紅線正在將兩人日積月累的情意,一點一點的放進心裡。
何關看著牧浣青為自己的紅線一點一滴編織著,而騎在他身上的小豆豆也拿他的長髮,一綹一綹的編辮子。
何關無奈地把小傢伙抱下來,否則他一頭飄逸的墨發就要被她玩成軏鞴草了。
「看這樣子,當你爹娘的紅線連在一起時,就是本公子功成身退離開的時候了。」
他似在說給自己聽,也說給小豆豆聽,就見小豆豆歪著頭,一臉茫然,似懂非懂。
豆豆還小,恐怕是聽不懂他的意思吧?
望著這張惹人憐愛的小臉蛋,何關發現自己居然有些不捨,他深深地歎了口氣。
「好歹你是我何關第一個親手把屎把尿的女人,雖是個娃兒,但是該看的和不該看的,本公子全都看光光了。嚴格說來,你的貞操已經給本公子了,本公子可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哪!」
小豆豆眨眨眼,沒有臉紅,也無羞意,而是好奇的盯著他,甚至還笑了出來。突然,她朝他撲去,兩隻小手扒著他的俊臉,叭嘰一聲,居然對著他的嘴親了下去。
何關傻了下,沒料到自己突然被小傢伙偷襲了,而且小豆豆的親吻果然有她的特色,口水塗了他滿嘴。
何關是愛乾淨的、是有格調的、是……算了,他都不計較她尿濕褲子了,更何況是口水。
「小傢伙強吻我,可要對本公子負責哪!」他含笑輕捏她的小臉蛋。
豆豆仍是格格笑著,往他懷裡窩去,也伸出手摸摸他的臉。
由於侯府有老夫人主持中饋,因此牧浣青除了待在侯府,偶爾也會到莊園巡視。當她到莊園時,便會變回直率又不拘小節的主子;而回到侯府,她便成為溫婉的侯府媳婦,每日晨昏定省地向兩老問安,安分地做她的侯府夫人。
兩個半月很快就過去,如今已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京城百花齊放,符彥麟也終於歸來了。
牧浣青聽到城外侍衛快馬來通報的消息,早就牽著女兒,與老侯爺和老夫人以及全府眾僕一塊在侯府大門等著迎接他。
符彥麟又是一身的風塵僕僕,下巴蓄了短髭,整個人雖然曬黑了,卻絲毫不減威武逼人的魄力。
他騎馬歸來,後頭跟著莊康等人以及一班士兵,那雙眼在人群裡梭巡到她時,瞬間亮得灼人。
牧浣青心跳飛快,難掩此刻亢奮的心情。她思念他、期盼他,隨著他的靠近,她一顆心也熱了起來,臉蛋不禁羞紅了。
符彥麟下了馬,深深地瞧了她一眼,便向爹娘問安。整個侯府因為他的歸來,而顯得歡欣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