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啊!她越說越氣,口氣越來越差明明身高只到某人的胳肢窩,卻硬是咄咄逼人的一步步向前,硬是抬高下巴的往人家身前湊,兩人距離只有咫尺,這倒讓掛在某個不遠處的屋簷下方偷看的秦劍跟越瓦納,在見到她如此「勇敢」的逼近主子時,實在忍不住替她捏了把冷汗。
主子可不是沒脾氣的人啊,凶殘暴怒起來,可是驚天動地的,果然——主子動了,動手了,還雙手……呃?
賀喬殷伸手將馮雨璇抱到懷裡,黑眸中熊熊怒火在她的這一番話後消失於無形竟然又趁機劫色了?屋簷下的兩人眼角抽搐,嘴角微抽。
賀喬殷俯望眼前的小女人,她因為生氣,雙眸冒火,粉頻嫣紅,更美了。
她沒好氣的推他的胸膛,「幹什麼?幹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不懂嗎?」
她仰首瞪他。
他挑眉輕笑,「你跌在我身上兩回,怎麼不見你說這句話?」
她杏眼圓睜,「你還敢說,聽說大少爺是文武全才,怎麼只能當肉墊?」
他溫柔的答,「怕你摔疼了。」
內室裡寂靜無聲。
肉麻兮兮……這是他們不愛女色的主子嗎?!秦劍、越瓦納雞皮疙瘩陡起,內力一時沒撐住,倒掛的身子砰砰兩聲跌入樹叢裡。
內室裡,馮雨璇輕咬下唇,目光仍瞅著賀喬殷,「為什麼?第一次,我們甚至連見面都不曾……」
「我說了我以為你是仙子,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遇到仙子,也沒有凡人捨得仙子受傷。」他說得很真誠,雖然這是謊話。
一句話驀地閃過腦海——我以為仙子沒有重量。她困窘的紅了臉,輕咳一聲,「好吧,那之後呢?為什麼不說明白自己的身份?」
「這個家是什麼樣子,你也很清楚,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們才有機會當『朋友』,我可以暫時逃離賀喬殷的身份與責任,那是我可以放鬆的時候。」他誠摯的凝睇著她,「如果你知道我是賀喬殷,你會跟我做朋友嗎?」
「當然不可能,無奸不成商,更甭提,我可聽說了你也是只精明又危險的老狐狸——呃——」她低頭,她幹麼這麼誠實啊。
他突然大笑出聲,由於他還抱著她,這一笑,他的胞膛起伏震動,兩人貼得緊啊,她不禁臉紅心跳,心裡有抹莫名的情緒閃過,「放——先放開我。」
他微笑放開她,「坐吧。」
她臉兒莫名紅紅的,但她還是坐了下g接過他倒的茶,喝了一口,順便好好打量他的房間,他身後就是張看來很好躺的柔軟大床,還綢緞簾子再加珠簾咧,一旁的櫃子則放了古董花瓶及唐三彩的陶馬。
他也靜靜的喝茶,但含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東張西望的粉臉上,他知道她在思考,在考慮他提的事。
她再喝口茶,這才一臉認真的看著他,「你是真的要我來——那個嗎?」
他點頭,「不是有人說過『女人對付女人,應該比較容易,所謂的女人心,海底針』嗎。」
「那只是口頭隨便說說,行動力才是真的。」不是她對自己沒信心,而是,這賀家一家子——沒見過的大家長賀敬哲不說——好像沒什麼善類啊。
「你對自己的能耐質疑,這麼沒信心?可我卻對你很有信心。」他再為她倒上一杯茶。
她握著茶杯,秀眉微蹙,「怎麼做都行?只要達到你要的效果?」
「是,你想怎麼樣都成,你可以先回去思考個幾天。」他頓了一下又道:「這是我替你想的方法,咱們互惠算是做生意,如何?」當然,他從不做虧本生意,在這件事上,他不會讓她窺見他的居心叵測。
她擰起柳眉,來回打量他臉上的誠摯神情,心裡琢磨著,才道:「好,我回去再想清楚,再給你答案。」
接著,皇城連下了兩日大雨,悶雷怒吼,到處濕淋淋。
馮雨璇坐在屋內,望著窗外淅瀝瀝雨景,心倒是意外平靜,思緒也更清晰。
所謂富貴險中求,很多事都要冒險才有機會,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在這古代好好存活下去,而且能力更生,找個有錢有勢的人抱大腿是要的,再來,等她有錢,身後有勢,也能平順的過日子吧。
馮雨璇很努力的思索兩個晝夜後,有了萬中選一的好答案,她坐在圓桌前,特意挑了百合不在身旁侍候的時間,偷偷寫了好幾頁的合作契約。
然後在雨停的這晚,正想爬到老松上與他會面時,一名小廝走了過來——
「小的是大少爺的貼身小廝石傑,大少爺正在書齋等馮姑娘。」
她點頭,跟在石傑身後一路彎來彎去,遠遠的,已看到萬譽閣的書齋,只是她很好奇,「咱們這一路走來,怎麼都沒見半個人?」
「大少爺還不想讓府裡的其他人知道他跟你見面的事。」石傑說。
所以早已先行掃除路障,她明白的點點頭,也是,翁氏不是要讓自己日子難過嗎?但聽百合說,她近來身子欠安,已請大夫進府看病。
第5章(2)
思緒間,她已來到書齋前,石傑與另一名一臉笑咪瞇、她也曾見過的小廝留在門口,讓她自行進去。
一進門內,她就聞到淡淡的墨香味,他雖是個商人,但室內的佈置卻極有書香氣,倒沒銅臭味呢。
賀喬殷就坐在案桌後方,見到她後,他立即起身,一身湛藍綢緞的長袍,繡功繁複精緻,一看就價值不菲,也將他這人襯托得更美。
她打量著他,再見他一次,就覺得他比記憶中更俊更美,而且,她也看出點端倪來了,這傢伙跟她在一起時總會裝得特無辜、特溫和,特意收斂了懾人氣質,才會讓她腦袋進水的想歪了,不然,這兩次見面,他身上無形散發的雍容霸氣這麼明顯,跟卑微的男妓怎麼也沾不上邊啊。
一想到這裡,她不由得又氣得牙癢癢的,但想到待會兒要談的,她咬著下唇,忽然又綻放親切的笑容,氣弱啊,她有求於人,還擺什麼高姿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