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吧!」
「荻蔚------」
「別忘了你現在是在醫院,是上班時間!」
電話鈴聲依舊在響,何啟烈詛咒一聲,表情陰鬱的拿起話筒。
「喂!外科辦公室。」
何啟烈接著和打電話的人交談起來,好像是在討論一項病情,他不忘做手勢要荻蔚稍安勿躁。
鍾荻蔚知道自己最好趁這個時候走人,她不希望自己因一時的疏忽而製造一個意外的生命,她已停止吃避孕藥,現在更是危險期。
她站起身。
「荻蔚!」
他用手蓋住話筒,輕聲叫她,「用不了多久時間,我馬上結束這一通電話。」
她搖搖頭,朝他揮了揮手,她的腳有些不聽使喚的不願意離去,她必須鼓足全身的力量,不再看他,不再回頭,握著門把打開門。
她還是走了出去。
何啟烈恨恨的捶了一下辦公桌的桌面,上天何苦如此對他?
電話早不進來,晚不進來,偏偏在這個要命的時候來整他,他真的這麼倒霉嗎?上天有意要如此的懲罰他嗎?
百般不願和不耐的回到電話上。
下次再有機會,即使天塌下來,他都不會去理會。
*
公司小妹交了一封信給張德奇。
張德奇不解的看了看發信的地址,這個筆跡好熟悉,好像是顧欣的筆跡!
她寫信給他做什麼?
他們要見面的話隨時都可以約,莫非她是要給他一個驚喜?
亦或她已決定要嫁給他?
他迫不及待的拆開信,臉上樂不可支的表情,他已經等了她好幾年,總算是等到了她的首肯,總算可以給自己一個交代,不要再做王老五。
但是等信一看完,他臉上立刻失去了血色,好像受到了什麼大的打擊似的,他顫抖的手任由信紙墜落,心跳也急速的加快。
顧欣不可能怎麼對他的!
她不可能如此的殘忍,如此的絕情,不可能在這麼多年之後!一定是發現了某件他不知道的事。
分手。
顧欣不敢面對他,所以寫了一封情文並茂的信來告訴他。信中要求他忘了她,不要再去找她,他和她的情分和緣分已盡,希望他能念在過去的舊情不要去打擾她,她希望兩人都能留下一份美好的回憶,她的信寫得那麼完美也那麼的矯情。
顧欣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張德奇此刻的心已經做不下任何的事,他哪裡還有心情,他必須馬上找到顧欣,他要問個水落石出才行,他已經計劃好了每一件事,只差她的一句話,結果他等到的卻是她提出要分手的信。
他不甘心!
他會堅持到底。
第五章
張德奇費了好大的勁才輾轉的找到了鍾荻蔚,結果荻蔚也什麼都不知道。
「說不定她只是和你開個玩笑。」荻蔚不怎麼擔心的說:「她這個人最喜歡整人了。」
「會是這樣嗎?」
「不會有事的!」
「但是我打電話到她那,她的家人都說她不在,在她家門口站崗也等不到人,去她的公司,公司的人說她請長假,而連身為她最好朋友的你都不知道她的去向,擺明的,她是想和我斷的一乾二淨,讓我找不到她!」張德奇灰心的說。
他的心其實就如同波濤起伏一般,翻攪奔騰的厲害,但是他又不能在鍾荻蔚的面前表現出來。他是一個大男人,他必須提得起放得下,不能讓人看笑話,何況沒有哪個男人真會癡情到為女人去死,他只是盡力而為。
今天如果顧欣只是得了婚前恐懼症,他會諒解,但是如果她真是存心要離開他的話,他--
他真的也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這麼多年來他就是只有顧欣這麼一個女人,他可以想得瀟灑,說得瀟灑,但是他能做得瀟灑嗎?
鍾荻蔚不知道顧欣到底是在搞什麼,她沒頭沒尾的丟下一封信就演出『失蹤』,連她這個身為顧欣最要好的朋友也不先通知一下,太不夠意思了。
留下爛攤子讓鍾荻蔚來收。
「荻蔚!你真的不知道顧欣的去處嗎?」
「你要我發誓嗎?」
「我不敢!」
「張德奇!稍安勿躁,再等個一、兩天,說不定顧欣像一陣風的又出現了,」她除了安慰他,除了給他一些精神上的鼓勵之外,她是愛莫能助的。「顧欣真的沒有和我連絡,我並沒有和她聯合起來欺騙你的意思。」
他帶著歉意的點點頭。
端起啤酒杯,他紅著眼眶的喝起啤酒,他的舉動著實令鍾荻蔚不忍。她知道張德奇在顧欣身上投資了多少的時間、精力和金錢,張德奇不曾和另外的女人來往過,甚至連看都不會看她們一眼,他真是全心全意的在對顧欣。
「我會幫你找她的!」
「謝謝你!」他有氣無力的表情。
「振作一點嘛!」
「我現在根本心亂如麻。」
「我一定要好好的說說顧欣,替你出一口氣。」
「不要!」他搖著頭。「不要怪她,她一定有她這麼做的理由,或許是我逼她逼得太緊,她還不會很想結婚,不能把責任推到她身上。」
「你對她太過縱容了!」
「何啟烈不也對你如此嗎?」他笑了笑。「顧欣老是告訴我你過得多好、多幸福,何大醫生又是怎樣的照顧你、寵愛你、順著你。」
「她錯了。」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張德奇實在是大打問號。「或者我應該說現在的女人到底是怎麼了?你們到底有什麼不滿足的?你們到底要什麼?」
他的話可難倒荻蔚了,就算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張德奇也不會是她傾訴的對象。
這家情調小屋裡此刻正播放著一首十幾年前的老歌。
「TWOOUTOFTHREEISN'TBAD」
張德奇全神貫注的聆聽著這首歌,有些悵然。
「怎麼了?」她問。
「顧欣最喜歡這首歌了。」他解釋道:「她每聽一次就會對我說一次這首歌的內容,好像是有關一男兩女的愛情故事,新的始終不如舊的,這首歌裡的男的始終忘不了上一個女人,所以只能給現在的這個女人三分之二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