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銀子給得那麼爽快,想來真是不計較這些銀子的,再說他真會肉痛才好,吃一塹,長一智,不再腦袋空空當阿傻。」寧知秋想了一下,又道:「爹,不如日後我到廟裡給他求個平安符吧!上戰場打仗的人都希望平平安安的舊來,算是謝他贈銀的心意。」
「唉,也只能這樣了,幸好你年歲不大,送個平安符還不致引人非議,以後不可再如此胡鬧了。」寧錦昌疼女兒,疼到明顯護短。
十二歲不小了,很多女子在這年紀已經在議親。
「是,爹,我不會再犯了。」她也從不會隨便要人家的銀子,要不是對方先出聲蔑視她父親,她也不會因氣不過而出手。
第三章 輕鬆幹農活(2)
買了糧,又去了種子行,欠缺的日常用品、油、鹽等買齊,又去了一趟打鐵鋪,寧知秋留下幾張奇怪的圖紙,二十兩銀子居然還有剩下,父女倆又買魚買肉,切了一隻蹄膀,一輛驢車滿得快載不下。
「咦,等一下,他們在幹什麼?」
正要出城之際,寧知秋眼尖地看見有人要將一整車的石板丟棄,她連忙下車阻止,能用的東西丟了太可惜。
一番討價還價後,包含運費在內,一共五兩銀子,她一口氣買下上萬片石板,用意不小。
「大姊,我們來養蠶。」
墾荒在即,萬事俱備,連打鐵鋪子都送來已打好的奇怪農具,就等著寧錦昌一句話就要全家出動了。
當然,寧知秋除外,她負責遞茶送水,在搭起的棚子裡做些簡單的煮水的活兒,看看他們開墾的土地是否方正。
靠近水源地的幾塊好地早被先來者給佔了,如今都種上了水稻,一片結穗的稻米黃中帶綠,還要一個月才收割,寧家人要再播種就晚人家兩個月,怕是收成不好。
寧錦昌原本看中另一塊約五畝的荒地,離泯江約三里遠,運水澆灌多走幾趟即可,他覺得這大小便差不多,畢竟他們家人手不足,五畝的出產夠一家子嚼用了,再多也做不了,他們可不是地道的莊稼漢。
可是小女兒駕著驢車繞了一圈後,反而圈定一處離水源更遠,但面積更大的一塊地,長滿雜草,長著雜樹的地方還有水滲出,有些陰涼但向陽,土質鬆軟,偶有腐敗氣味。
量了量,有二十畝,一家人都咋舌,覺得泥鰍妹妹心太大,這麼大的一塊地方他們要鋤到何時才能變成田地?
可寧知秋不管不顧,就是要這塊地,讓頭痛不已的家人苦笑地點頭,心裡打算著要做其它的活計貼補家計,被她這麼胡鬧下去根本收不到糧,不另謀出路只有挨餓的下場。
寧家人寵寧知秋已經寵成習慣了,百依百順的極其自然,殊不知她另有打算,絕不會讓自家人吃虧。
在動土的前一天,寧知秋和寧知方到流放村左側的山頭玩耍,無意間發現山林間有很多野生的桑樹,她忽然想到四川可是蜀錦、蜀繡的發源地,可她不會織綿更不會刺繡,不過養蠶總成吧,蜀錦、蜀統都需要用到蠶絲。
她是個急性子的人,說做就做,一回家就鬧著她爹給她買了幾百隻蠶苗,讓大姊幫著喂。
然而事實上,她最大的動機是想要一件蠶絲被。
在前一世時為了省錢,她捨不得買,看著同事炫耀一件上萬的蠶絲被,羨慕得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擁有一件,她也想奢華一回,疼愛自己,可是到死她都未能如願。
如今到了絲綢的故鄉,她還能不為己謀利嗎?一圓前世未竟的夢想,尤其在她聽說了蜀地的冬天會很冷後。
做完蠶絲被,還能繼上一件蠶絲絨衣,一舉兩得。
「這……這是什麼?」看起來像犁田的鋤頭,可又多了好幾葉鐵片,兩側有條粗繩拉搖著。
「爹、娘,大哥、大姊,你們先不管這是什麼玩意兒,只要把地面的雜草、雜樹清除了,一會兒就知道。」
雖然不懂寧知秋的用意,一家子抱成團的寧家人倒不怨天尤人,當真幹起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泥腿子活兒。
只是他們都沒幹過這種重活,很快的雙手就血跡斑斑了,大傷口、小傷口密佈,紅腫不堪。
被流放的人不幹活就沒有飯吃,他們手邊的銀兩撐不到一年,若不未雨綢繆地預做準備,到時只有坐吃山空,等著餓死的分,因此再苦,每個人都悶頭苦幹。
而寧知方則負責將割下的野草、野樹收集起來,誰放在寧知秋指定的地方,在高溫的爆曬下,很快就枯乾了。
花了一天的功夫,也就整理出一廟地左右,二十畝地恐怕要花上將近一個月吧!那時還來得及種稻嗎?
次日——
「二姊,你把咱們家的驢子拉出來做什麼?光靠一頭驢子吃不了多少草。」二姊太異想天開了。
「誰說我要讓驢子吃草,是讓它耕田。」成不成就看這一回了,她也沒什麼把據。
「讓驢子……耕田?!」她在開什麼玩笑?驢子裁人運貨還行,讓它下田想累死它呀!
「把昨兒個打鐵鋪送來的農具往驢子身上一套,我算過了,不會太重,它拖得動。」她改良過,重量、大小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葉片緊實有斜度,人土一翻一掀並不吃力,減少人力的耗損。
「你說這能用?」二姊的腦子壞掉了。
「不能用我做來幹什麼,嫌銀子多嗎?」要是不能用她豈不是心疼死,花了九兩銀子哩!足夠買半年的米糧了。
當華勝衣帶了百名「軍民一家」的土兵來到寧家的墾荒地時,個個眼睛睜如牛眼,難以置信一頭驢子不到半日就犁完一畝田,而且還沒累到四蹄發顫,站不起來。
這些人當中也有不少人是莊稼漢,他們很快地發現玄機,一個個兩眼發亮的衝向田里,興奮不已的看著套在驢子身上的鐵具,十分好奇又狐疑的摸來摸去,好不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