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聽聽你想法,此時我的腦子亂成一團,沒法好好思索。」牢文治若是不纏人的話也挺有趣的,一雙褐色大眼總是在笑,讓人看了心情愉快,忍不住跟著笑。
她也心亂如麻好嗎?情形不比大姊好過,遇上含然不講理的瘋子,她一個頭兩個大。
「疼我,寵我,愛我,不會打我的男人吧!不一定要事事順著我,但我需要他的時侯他要義無反顧的偏向我……」
呃,等等,太弔詭了,她平空想像出的人怎麼越來越像某人?那人橫起來是不管不顧的。
嚇!太恐怖了,她怎麼想到「他」,難道就因為「他」強取豪奪的吻了她,在她心上留下烙痕?
「妹妹,你可能會嫁不出去。」寧知槿「同情」地撫撫妹妹的頭,這樣的男人世上真的有嗎?
太難尋了。
第六章 想嫁什麼樣的夫婿(2)
寧知秋怔住,有些愕然,她被……安慰了?好詭異。
「不一定,也許我比你先嫁……」啊!收回收回,她胡說八道,千萬不要靈驗。
想到華勝衣的寧知秋心口膽顫了一下,她暗暗祈求他先前的話是一時口快,並非有心,他一點也、不、想、娶、她。
聽出她話中的語病,正為婚事發愁的寧知槿驟然兩眼發亮。「怎麼了,你們的事要開花結果了?」
「什麼我們,只有我,你少胡亂猜測,我只是打個比方安撫你。」大姊的反應也太誇張了,還說啥開花結果,連個小芽都沒有呢。
見她眼神閃爍,急於辯解,身為大姊的敏銳跳了出來。「是不是和隔壁那位有關,他準備提親了?」
「大姊,此時讓你心慌的是宇文二哥哥,你把無關緊要的人扯進來幹什麼。」還嫌不夠亂嗎?
再聽見人提起宇文治,寧知槿已經人不慌、心不亂了,妹妹的事她更重視。「對我無關,但是對你卻說不定,指揮使大人看你的眼神總是多帶點什麼,和別人不一樣。」
「他比我大八歲……」很老很老的老男人了,嬌花正鮮嫩,哪由得風雨急摧殘,盡落飄零。
寧知槿好笑的一揮手。「男人年紀大沉穩,我早就看出他在意你很久了,我在猜他什麼時候會出手。」
「姊,咱們是不是親的?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送肉入虎口。」她一定是撿來的孩子,太悲慘了。
看見妹妹哀怨不已的小眼神,寧知槿忍不住哈哈大笑。「你這塊鮮肉倒是挺可口的,老虎一見就吞了。」
「大姊……」她怒了。
「小泥鰍,別一葉障目,這男人不錯,你想想你哪一回一開口,他雖是不情不願卻也辦得妥妥當當,不比自家人待你的遜色,如果他真有那個意思,你不要拒絕,有他護著你,大姊很放心。」當了三年的鄰居,還能不瞭解一個人嗎?
是這樣嗎?難道她靠得太近反而看不清……
當局者迷,寧知秋心更亂了,她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安感,總覺得事情不如想像中的簡單。
風,轉涼了。
流言也像風一般迅速的散開,在一瞬間傳遍了大街小巷,從京城到江南,又從京城傳到蜀地。
如今在是城裡人人議論紛紛,說得人蠢蠢欲動,怵目驚心……
「聽說了沒?在位二十年的老皇帝快不行了。」人上了年紀難免病痛纏身,年過半百也是時候了。
「什麼,那該換新皇上位了。」一個死了,一個頂上,老百姓照樣過日子。
「喂!你怎麼不問皇上立了誰當太子,若是皇上真的……繼位的真龍天子可攸關社稷安危。」不知道會不會打仗,新帝上位也需要些功勳立威。
「還能怎麼,最多減稅三年,老皇帝登基時還增稅呢!硬說國庫空虛,那一年的百姓過得多苦呀!」只差沒吃草根,辛苦一整年的糧食都拿去繳稅,餵飽滿朝貪官污吏。
「別老往壞處想,最少這幾年皇上沒幹什麼勞民傷財的事,百姓少出點血。」說不上國泰民安,兵強馬壯,但起碼有口飽飯吃,用不著賣兒賣女地求溫飽,典妻換糧。
喝著茶的中年男子嗤哼一聲,口吐瓜子殼。「你們想老皇帝什麼時候會……」駕崩。
「據京城那邊傳來的消息,也就這大半年的功夫……」說的人壓低聲音,似怕人聽見。流言不一定是真,但傳久了也有幾分真實性,即便是許久未來縣城的寧知秋也聽了一耳朵,若有所思的臉上露出幾分深意。
「二姊,你在幹什麼,為何站著不動?」不像在發呆呀!可兩眼發直,眼珠子一動也不動。
「我發現要下雨了。」原來天要變了,難怪……
「下雨……」明明是艷陽天,天氣晴朗,秋老虎的威力不亞於七月熱火,哂得讓人發暈。
抬頭望天的寧知方一臉不解,他看到的是一片無雲的晴空,和一顆掛在上頭的大火球,這日頭哂得很呀!
再回頭一看見二姊那欺霜勝雪的瑩白肌膚,簡直是太沒天良了,同樣是哂,他是炭頭一塊,而二姊始終白玉無瑕,柔嫩的有如水豆腐,快滴出水了,讓人好生妒羨。
十二歲的寧知方已高出他二姊一個頭,修竹似的一個俊少年,就是黑了點,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隨從。
「唉!曲高和寡,聽不懂就是聽不懂,我早就不期待你腦子能開出朵花,能長草就不錯了。」獨孤求敗的心情她能體會,沒有知音的感受太痛苦了,還得面對一個蠢貨。
「二姊,腦子開花還能活嗎?你別再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糊弄我,我可沒有以前那麼好騙。」故作高深誰不會,他只要眼睛放空,盯著前方糖炒栗子的攤子,再悠然一歎。
哼!他都學起來了,也能唬唬人。
嘖!他現在的模樣還不蠢嗎?活似在娘胎裡悶久了的憨兒,真丟她的臉。「好,你長進了,繼續保持,有朝一日凌駕我之上,二姊看好你,考個文、武雙狀元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