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寧知秋驚訝的瞪大圓滾滾的眼。「娘,弟妹比我大好幾歲呢!媳婦今年才十六,叫我提點二十幾歲高齡的老女……啊!弟妹,我不是指你老,是年紀大啦!你都二十好幾了還不懂事,你爹娘沒教你嗎?」
說她老和說她年紀大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同樣氣死人不償命,女子一提起年齡那是絕對扎人的痛點,知書達禮的人大都避講不談,給人留點顏面。
可寧知秋還避講個屁,是哪裡痛往哪裡踩,誰要是瞧不起我,我還嫌你戰鬥值太低,一二兩-就KO了。
完勝。
還有呀!揭人瘡疤不提及父母,她卻刻意戳人心窩,意指你是宰相之女,你爹也沒教你呀!瞧瞧你多沒教養,婆婆和長媳在說話竟然敢插嘴,還用眼白瞪人。
第十童 下藥誰不會(2)
「我才二十二,不是二十好幾,哪裡老了……」她貌美如花,艷色逼人,有誰不為她的容貌著迷。
寧知秋不在意地揮手,像在趕飛來飛去的綠頭蒼蠅。「你是比我老呀!我還在打醬油時,你都準備要嫁人了。」
你比我老,你比我老,你比我……老!宋明月被打擊得說不出話來,無法反擊,寧知秋說的是實情,二八年華花骨兒似的小女人的確比二十二歲的少婦年輕多了,她是比人家老。
不得不承認的事實戳人也,宋明月妒恨得臉都糾結成一團,人家八、九歲還在野地裡瞎玩時,她滿懷春色的編嫁衣,期待早一日嫁做人婦,與丈夫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年齡是硬傷,她敗了。
「算了,說什麼老不老,這裡還有人比我更老嗎?」見次媳落了下風,萬氏連忙跳出來打圓場。
為了維持表面的和諧,她委屈自己說老,其實她自認還不老,風韻猶存,嬌艷依舊,如老酒般越陳越香。
「是呀!娘,您最老,我們不敢比您老,您老是真的老呀!老得有福氣,沒人比您更老了。」寧知秋說得一臉誠懇,好像「老」是件好事,越老福氣越厚,老當益壯。
一聽她老字說個沒完,彷彿她多老似,都要老到走不動了,氣到心口發顫的萬氏直想把手邊的茶碗往她腦門砸去,叫她別說了。「我沒那麼老。」
寧知秋興高采烈的又道:「是不老,我看母親額頭上的皺紋還不到十條呢!牙齒也還在,沒掉半顆,您還能好吃好睡的活很久,不用擔心在睡夢中與世長辭……」
聞言,萬氏眼皮一抽。「你在咒我死?」
「有嗎?我明明盼著母親長命百歲,等我接掌了國公府後,母親就能養花逗鳥的享清福。」死,不是懲罰,而是解脫,她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嗎?人老了容易異想天開。
「你說什麼?」她怒視一瞪,居然敢當她的面說要奪她的權,太大逆不道了。
「不是我說的,是世子爺說的,他說當兒女的要孝順,不能讓長輩過於勞累。」寧知秋縮縮雙肩,表現出膽小怯弱的樣子,好像完全不能承擔任何重責大任。
那個該死的孽種,他竟然……「請完安,你還有什麼事?」
怒極的萬氏不想給華勝衣那一房面子,端起茶就要送客,她不要再見到有本事將人氣死的女子。
但像是看不懂眼色的寧知秋不走,她還沒達到目的呢!
「婆婆,我剛到京城不懂京裡人的規矩,忘了給您送禮了,公公不在,我把他那一份也給您送來了,婆婆見了別嫌棄,都是自家產的東西,實在拿不出手……」
寧知秋身後的蠶兒走了出去,一會兒,恢復成管事的常信帶了一群人魚貫而人,有人抱著酒罈子,有人捧著蠶絲被,還有人拎著茶葉罐和糖罐及不知裝了何物的瓶子,十分扎實且厚重的堆滿一地。
「這……這是……」琳琅滿目的……土產?
「蠶絲被冬暖夏涼,保證您不會再有被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這是我家自製的桑葉茶、桑葚酒,喝了能長保青春,媳婦有一片甘蔗田,順便制了糖,還有另外這個也是好東西,蠶砂哦!藥鋪高價我都不賣,全留給母親您。」
垂紗?蠶絲織就的薄紗嗎?
「什麼是蠶紗?」
「就是蠶兒的糞便……」
「糞……糞便……」沒說完,萬氏就吐了。
寧知秋假惺惺的問著,「婆婆,您不要緊吧!我這兒還有曬乾的蠶蛹,炸來吃最脆口了。」
「你……拿走、拿走,不要靠近我,我不吃蟲子……」萬氏臉色發青的連連作嘔,嘔出好幾口酸水。
寧知秋暗自偷笑的讓蠶兒將蠶砂、蠶蛹拿出去,見萬氏激了口,臉色好了一些,才又說起另件事。
「沒吃?」居然是這樣,白費了她一番安排。
「是呀!我和世子爺正要吃的時候,一隻髒兮兮的大黑貓從窗外跳進來,丫頭們去趕貓,貓一驚慌就四處跑,它跑呀跳的就躍到桌上,骯髒的貓爪子就踩在糖蒸酥酪裡,世子爺一看臉都綠了,叫人全拿出去倒了……」
原來如此。「所以你再來討要一份?」
裝難為情的寧知秋雙頰泛紅,「世子爺喜歡吃嘛!因此我……我就來了。」
萬氏自是不會放過再害他們一次的機會。「想吃我就讓人做,小倆口歡歡喜喜的,我就開心了。」這次就不信還能逃過一劫。
「謝謝婆婆,婆婆您待我們真好,世子爺還叫我要提防您呢!說您會害人,可我看婆婆人好,才不像世子爺說的那樣,他肯定是騙人的,婆婆是好人。」
她讓桑兒從帶來的盒子裡取出一盤做好的餅子,往萬氏面前一擺。
「他都說了什麼,快快告訴我,我和他這些年都生疏了,有些話不好講。」萬氏故作傷心的一抹淚,不自覺地拿起手邊的餅子配茶,一入口的酥軟讓她忍不住的貪嘴。
成了。「世子爺說了很多,可我記性不好,老是記不住,下回他再叮囑了,我一定牢牢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