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證明……她腦中竟生出了香艷畫面……老天,她這是怎麼了?被教壞了嗎?
幸好進去請示的大丫鬟出來了。「大爺,大奶奶,裡面請。」
另有小丫鬟挑起簾子,兩人進了花廳,駱佟看到上頭有個滿頭銀絲的尊貴老婦端坐著,想必就是安老太君了,下面兩排也坐滿了人,瞧著他們兩人進來全都側目瞅過來,個個都在打量著她這個新婦,若她是原主,一個被打壓著長大的小庶女,肯定被這場面嚇死了。
幸而她並非原主,趙名希見過的大場面還會少嗎?
她低首斂眉,從容的跟在談思璘身後,猛地感覺到這廳裡有一雙灼灼的眸子正盯著她,心中突然湧起一股不安……
兩人走到了堂前,她看到老太君對談思璘露出了笑容,但對她就沒那麼和藹可親了,只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便移開視線。
據駱菲打聽的結果,安老太君十分看重嫡庶之別,自然也就最為重視談思璘這個大房的嫡長孫,單氏雖然是八抬大轎抬進門的繼室,但不知為何,老太君也把她生的兒女當庶出看待,對談二爺就沒那麼熱絡。
談思璘的生母死時,他才剛出生,老太君憐惜他,把他帶在身邊養著,情分又更不同了,老太君與太后是手帕交,談家孫輩眾多,也只有談思璘跟著她時時進宮向太后請安,對於這一點,單氏自然是很不平的。
既然老太君如此看重嫡庶,自然對她這個庶出的長孫媳很不滿意,雖然當初是談思璘讓她派人去駱家提親,但那時他病重,病得快死了,老太君焦急,又無其它嫡女可沖喜,只得屈就她這個庶女。
可參加詔舉得皇上青眼後,他病也奇跡好了,有何理由要履行婚約?老太君一心想毀婚,偏偏說服不了他,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接受她這個孫媳婦了。
是啊,她可以體會老太君的心,堂堂敬國公府的世子,竟然娶一個庶女為正妻,老太君自然是萬般不甘心了。
丫鬟拿來膝墊。「大爺、大奶奶給老太君磕頭。」
兩人跪下磕了頭,奉上茶。
安老太君喝了茶,把見面禮放在茶盤裡。「起來吧。」
丫鬟將膝墊移往談雲東和單氏面前。「大爺、大奶奶給大老爺、大太太磕頭。」
大周禮法,新媳婦進門,對嫡親的父母長輩必須磕頭,因此兩人又一同跪下敬茶,收下見面禮,跟著見談家的二房、三房,他們是叔嬸輩,不需磕頭,談思璘引見她一一喊人、敬茶,收下見面禮。
談家二房二老爺談雲南是老太君嫡出,他喜愛遊歷四方,耽擱了婚事,直到二十七歲才成親,夫妻鶼鰈情深,成親未滿一年便意外落馬過世了,妻子柳氏當時有孕在身,因受到打擊而滑胎。
柳氏是官家出身的賢淑女子,性格貞潔,守寡至今,因為這份貞烈,甚得老太君愛護,時時讓她過來陪著說話,而柳氏為人謙和,府中也都敬重她這個二太太。
三房三老爺談雲西是庶出,老太君原就不看在眼裡,且他生性也牖小怕事,妻子秦氏性格與他相似,兩人素日裡皆是唯唯諾諾,且只生了兩個女兒,因為沒有兒子,在府裡這一房跟不存在似的,今日若不是有新媳婦兒進門,他們也進不了這和翠院。
見過叔嬸輩,收下見面禮,最後見的是與談思璘平輩的談家爺們、奶奶及小姐們。
首先見的便是與談思璘只差一歲的談家二爺,而原該在這場合裡為她引見眾人的主母單氏卻是坐在椅中動也不動,像沒事人一般,談思璘也不開口要求,只當單氏不存在,親自為她引見。
「二弟思湛。」
駱佟抬起眼睫,身為大嫂,她原想對談思湛落落大方的一笑,然而映入她眼中的熟悉面孔卻令她的笑容在一瞬間凍結了。
兩人的視線相接,她如遭雷擊,眼眸倏地睜大,天旋地轉的感覺亦同時排山倒海而來,她呆立在原地,胸口不受控制的劇烈起伏著,魂魄宛如出了竅,身子彷彿不是自己的了。
怎麼會是他?這不可能……他為何會在此地?
她眼前的男子分明是湛玉振……
第七章 前生薄倖郎(2)
「怎麼了?莫不是大嫂識得我夫君?還是我夫君太過俊俏,以致大嫂錯不開眼?」
一個冷淡中帶著諷刺的聲音響起,硬是將駱佟拉回神。
她看向那說話的女子,立於談思湛身邊,稱不上什麼絕色美女,倒也是嬌顏麗質,衣飾華貴,神情高高在上,這種神情似曾相識,就好像見到了駱芙一般,就是個心窄的,想必這就是談思湛的妻子,太師府嫡女曾綺芳了。
「弟妹言語粗鄙無禮,如此對大嫂說話,眼中還有家法禮規嗎?」談思璘目光凌厲,眉峰聚攏,質問得不留情面。
不等曾綺芳開口,安老太君便斥道:「確實沒規矩。」
曾綺芳哼了哼。「誰讓她一直瞪著我夫君看,誰沒規矩還難說哩。」
她是打從心裡瞧不起駱佟,不過是個出身低賤的庶女,生母說是姨娘,以前也不過是個婢女,她卻要叫駱佟大嫂,實在不甘心。
安老太君沉了臉。「你這是在頂撞我嗎?」
「孫媳哪有頂撞,」曾綺芳噘起了唇。「是祖母偏心吧……」
談思湛蹙眉。「住口,不許說了,在祖母面前成何體統?興許大嫂是覺得我面熟,多看了兩眼,天下之人皆有相似,有何好大驚小怪?」
曾綺芳很是不以為然。「什麼相似,她那明明是被你迷住了。」
「還說?」談思湛警告的瞪眼,曾綺芳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住了口。
談思湛對駱佟拱手施了一禮,語氣誠懇地道歉,「綺芳不懂事,大嫂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駱佟依舊心亂如麻,草草還了禮。「小叔言重了。」
跟著見談家其它爺們,後頭三爺、四爺、五爺、六爺、七爺等等都是幾個大房的姨娘所出,他們一個個都唯唯諾諾的生怕說錯了什麼而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