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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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相大人是三姑六婆嗎?怎麼會將街頭巷尾的傳言當一回事?」她隨手一抓,也不管抓到什麼,但求支撐住無力的雙腳。既然民間的傳言都會鬧到皇上那兒,左相大人必定也聽過這個傳聞,可是這事出自於他的口,就是教她渾身打顫,莫名的不安。

  「街頭巷尾的傳言也不該等閒視之。若非無風不起浪,便是有人惡意中傷,毀損皇室威嚴,王爺難道不想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左相大人應該記得,數月之前本王陪同皇上狩獵,當時就當眾證明本王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回想那一天,堪稱她這個誠王爺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風光,一旁的侍衛們都給她拍掌,他可是親眼瞧見了。

  「我記得王爺那天射中了一隻鹿。」

  「左相大人還記得此事,那真是太好了。」

  略微一頓,祈儒風微挑眉。「不過,那隻鹿當真是王爺射中的嗎?」

  「……左相大人在暗示什麼?難道是本王的侍衛暗中動手腳嗎?」若她手上此時有弓有箭,非要一箭射中他的心,教他見識一下她的威風!沒錯,她的爛箭術竟然射得中那隻鹿,確實匪夷所思,可是眾目睽睽之下,當時唯有她拉弓射箭,不是她射中,是誰?只能說,這是老天爺憐她助她。

  「我並無此意,只是王爺的箭術難以使人信服。」他緊咬住事實反擊。

  「不管本王的箭術多爛,本王就是射中了,誰敢說不是?」

  他淡淡的扯動唇角。「王爺何必激動?我沒說不是,而是提出大伙心裡的疑惑。難道王爺對此事沒有絲毫懷疑嗎?」

  「本王光明磊落,狩獵之前又勤練箭術,何必心虛懷疑?」沒錯,她這個王爺當得很沒出息,可是誠王爺在中毒差點掛掉之前是個神射手,她總不能連弓都拉不開,因此父皇在世規定她平日必得騎馬練箭。除了偶爾天冷偷懶,她每天至少會騎馬繞上一圈,再射個十支箭,若非如此,她還真的連弓都拉不開。

  「王爺要不要跟我來一場射箭比賽?」

  「……本王幹啥跟你比賽射箭?還有,招了涼就該好好待在床上養病,坐在窗邊吹風,就不擔心病情加重嗎?」看他,除了臉色略帶蒼白,哪有病人該有的樣子?尤其那張嘴巴,一張口,還是一樣教她招架不住。

  「王爺如此關心,真是令人感動。」

  她一窒,「……本王是不希望皇上擔心,左相大人可是國家社稷的棟樑。」

  「我蒙王爺如此看重,必定好好養病。」

  瞧他,還是那張冷面宰相的臉,可是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他在笑,並非嘲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眼前頓時教她生出一種可笑的感覺,氣沖沖殺到這明明是為了問罪,怎麼這會看起來好似來探病?

  「本王走了。」覺得自己好蠢,她倉皇轉身衝出快活齋,好像被什麼可怕的野獸追殺,當然沒機會聽見祈儒風愉悅無比的笑聲。

  若非與王爺熟識,剛剛真以為站在眼前是位女扮男裝的姑娘……

  這話令她莫名難安,猜想著左相大人是不是發現了?

  但怎麼可能?若知道誠王爺是女兒身,他待她的態度好歹會溫和一點,可是看他的樣子,完全沒有一丁點的憐香惜玉,不過……

  細細端詳倒映在清溪中的容顏,不像啊,怎麼看都是個風流俊美的公子哥,可是若再多瞧上幾眼,右耳還戴著叮叮咚咚的珥璫,還真有幾分姑娘家的味道……這不是不男不女了嗎?

  非男非女,那不是妖怪?她懊惱的舉手準備扯下珥璫,可是才碰了一下,又縮回手來。不可以,誠王爺從牙牙學語就喜歡戴珥璫自詡風流瀟灑,這是宮中連永巷的宮女都知道的事,突然不再戴這個玩意,豈不是召告天下「本王並非真正的誠王爺」?

  她不喜歡狩獵,總覺得那是野蠻人的行為,可是,她也不喜歡戴珥璫,總覺得彆扭,這麼說來,她還真是非男也非女。

  「王爺,時候不早了,應該回府了。」貼身侍衛李妍上前提醒。

  她點點頭,同時拾起一顆石子丟向水中的自己,漣漪四起,扭曲了那張面孔。是男也好,是女也罷,如今由不得她。

  李妍牽來綁在樹下的馬,端正曜翻身越上馬背。雖然她不喜歡騎馬,可是出城踏青,馬總是比兩隻腳來得輕省。

  握住韁繩,她突然改變主意了。「我們去蔚家大院。」

  蔚氏乃是皇城首富,蔚氏的大當家蔚如皜是誠王爺的結拜兄弟。說是結拜兄弟,還不如說是她藉著一段排隊買包子的緣分纏上人家,從此以後當他家裡是開包子店,想吃包子就上他那兒。沒辦法,誰教蔚家廚子做的包子實在太美味了,吃了一次就上癮,正因為如此,她才會強迫蔚如皜結拜。不過,若教他知道誠王爺是女兒身,他肯定不會容忍她在身邊打轉。

  門房一見到這位尊貴的王爺,先是躬身招呼,然後趕緊道出大當家不在府上。

  這有什麼關係,比起蔚如皜那個臭小子,她更喜歡他的妻子雲琉璃,可惜不能以真面目相對,否則她一定拉著她結拜。

  男女授受不親,可是對方是得罪不起的王爺,門房雖然覺得不妥,還是按照慣例直接將王爺送到蔚家大院最幽靜的一隅,蔚如皜的書房——水榭齋。

  一看到誠王爺,雲琉璃的丫頭吉兒立刻迎上前。「王爺,我家姑爺不在……」

  「本王知道,你去廚房弄幾個包子過來。」她歡喜的走到臥榻另一邊坐下,和雲琉璃之間隔著一個炕幾。

  「王爺又來吃包子了啊。」雲琉璃抬頭看了一眼,又繼續專注應付手上的繡活。她的女紅針線向來見不得人,可是為了剛剛懷上的娃娃,無論如何都想要親自幫孩子做一套鞋襪。

  「你在做什麼?」她好奇的問。

  「我在做鞋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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