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好甜,又有點害羞。「不會了。」
真的不會了。每個女人,都會因為愛而勇敢。
他微笑,坐上床,繼續俯下身子吻她,吻得她都要融化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看著她的眼睛道。
「什麼事?」
「有一天晚上,我也這樣親過你……」
「什麼時候?」她裝傻。
「在你跟哥重逢的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因為以為要失去你了,所以我做了不應該做的事。」
「哦?是嗎?」她盡量淡定,「感覺還好嗎?」
他笑出來。「很好。但是我更難過了,因為你回應了我的吻,我想你在醉中,一定是把我當成哥了……」
「哪有!」她嚇到。她哪有回應他的吻!她……她哪有那麼飢渴……
「真的有。你喝醉了,所以不知道。」他認真強調:「因為滋味太……」他下意識舔了一下嘴唇,「我本來只想輕輕碰一下的,可是——」
「口腔期,弗羅伊德的理論,吸吮是人的天性。」她連忙打斷他的話,沒臉再聽他形容下去,「一切都是反射動作,如果你給我個奶嘴,結果也是一樣的。」
他捧起她的臉,用他的唇舌代替了那個奶嘴。她也非常忠誠地貫徹了佛洛依德的理論。
「好幸福喔!」他躺在她身邊,發出一聲幸福的歎息。
她側過身子面向他,微笑道:「我也是。」
愛情就是這樣令人心動和陶醉,她終於,再一次陷進獨一無二中了……
再一次……沒錯,她發現,獨一無二是可以有兩次、三次、四次乃至於無限多次的,只要每一次,都是真心相愛。
在她與谷哲安之間的,也是獨一無二,那屬於他們的愛恨情仇、背叛與寬容、責任與成全,對他們來說都是成長的功課。而今,她知道自己已經畢業了,而谷哲安……
谷哲安是否能釋懷呢?
「玫瑰姐,在想什麼?」
「沒有。」她連忙收回思緒。此時此刻,「谷哲安」這個名字,不應該,也不能提。
他微笑著看她。「玫瑰姐知道,在我們相處的時光中,我最喜歡哪個時候嗎?」
「嗯?」
「在農業改良場的那個晚上,玫瑰姐跟我玩了恐怖平衡的遊戲。」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希望與她無話不談。但是,情人之間,真的可以無話不談嗎?
「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大概是看她猶豫不決,他乂道:「至少當玫瑰姐有話想問我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問我。」
沒有秘密……是的,這就是她前一段感情失敗的原因,將太多不滿悶在心裡,只因為她不知道問出來之後會不會失去對方。但悶久了,便成了猜疑嫌隙,導致最後走上分手一途。
她真的應該改變自己。對像是他,她想,他們應該可以……
「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她問他。
「玫瑰姐先講。」他微笑。
她想了一會兒。「那我先問了。先說好,不可以不開心。」
「玫瑰姐不問我才不開心。」
「好。」他的坦然鼓勵了她,「你對你表哥和我……那一段,有什麼想法?」
「沒什麼想法啊!」他笑笑,「已經過去了。」
「真的?」她記得他說過,他並不想介入他們。
「是啊,已經過去了。」他輕輕道:「雖然是因為我的關係,讓我對哥有點歉疚,但我不會後悔。」
「真的?」這對他來說,應該很不容易。
他再次堅定點頭。「只要玫瑰姐的心向著我,就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撓我了。」
「我的心是向著你的。」一陣淚霧無預期地蒙上她的眼,「可是我害怕,害怕你不愛我,害怕你厭惡我,害怕我們沒有未來……」
他吻她的唇、她的眼、她的淚,非常纏綿。「我會好好愛玫瑰姐的。早在十年前,在你對哥說出要分手的那一天,我就想對你說這句話了。」
她愣住。「那一天?」
「嗯,那一天我也在場。」他陷入回憶中:「那一天放學後我去找哥,一到門口就看到一雙女人的高跟鞋,看式樣我直覺不是你的鞋子,那讓我很不開心,哥不應該這樣對你。我考慮著是否要在哥和那女人一起出來的時候直接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們知道他們的事情已經被我發現,我想這樣應該可以給哥一點警惕,所以我在三四樓的樓梯間等待。」
她太驚訝了,看他說著這件事流露的認真和義氣,彷彿變回了高中生。「後來呢?」
「後來,你就來了。在你開門的時候我很緊張,怕你承受不了打擊,那時我已經做好準備,只要你一哭,我就要衝下去把你帶走,不讓你被他們傷害。」
她好感動,又覺得他好可愛。「帶走以後呢?」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無法看著你受傷。」他換了一口氣,也同時換上笑臉,「還好你沒有哭,不只沒有哭,你的反應完全超乎我預期;聽到你說的話,
看到你下樓時把被巾瀟灑一扔,我差點要為你叫好。」
「太不淑女了……」她尷尬偷笑。
「這是我所能想像的最淑女的反應了。」他吻她,把她擁進懷裡,「那時候我就想,如果可能的話,有一天我一定要到你身邊,能跟你在一起,一定會是件很幸福的事。」
她好感動,不過想想自己這些日子作威作福的行徑……「過去這段時間你真的覺得幸福嗎?」
「幸福極了!」他綻開笑臉,用著以她為榮的語氣:「玫瑰姐理性又容易感動,對生活有目標卻沒有野心,自律嚴謹還能優遊自在,服膺道德規範卻能保有彈性,光是這些,就已令我傾心不已。」
聽他這麼誇她,讓她嘴巴都合不攏了。她真的有這麼好嗎?「你愛我的理由,會不會太多了?」
「所以玫瑰姐也覺得,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嗎?」他的聲音不自覺地輕了些:「記得玫瑰姐說過,你愛哥是沒有理由的。」
她怔住,隨即想起這是在農業改良場那晚他問過她的問題。「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