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京城有嬌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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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頁

 

  本來辛未塵是拒絕醫治凌丹雲的,要不是崔錯果斷向辛靜湖誠懇道歉,凌丹雲又用五千兩求醫,這才換來辛未塵的同意救人。

  「針……是黑的?!」崔錯因為驚駭,嘴巴張大,更顯得嘴大。

  銀針一拔出,針頭如沾了墨似的黑,很明顯的銀黑兩分明,看得出銀針上有毒。

  辛未塵依著插的順序將他背上的銀針一根根拔起,將沾了毒的銀針丟入一旁裝了溫清水的水盆裡,水面間盪開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漣漪,才丟了十一根銀針,水盆就黑不見底,只得再換水,如此重複了十幾回。

  而後她又將所有泡過水的銀針放入烈酒中,擱置約一盞茶功夫,再放在燭火上烤。

  經過來回的消毒後,她才把銀針收回針盒裡,按長短粗細整齊排列,再用紅色絲絨布蓋好收妥。

  她很珍愛她的針具,每一次都保養得很妥當。

  「不是黑的你就該哭了,那表示我的斷錯誤,你家公子是病不是毒,他白挨針了。」虧他還是習武之人,銀針碰到毒藥時的顏色還不清楚。

  崔錯的表情很精彩,先是氣怒,接著是羞窘,再來是沮喪最後是認命,那張方塊臉擠出好幾條皺折,「公子,你覺得身子怎麼樣,好點了嗎?」

  「很累。」泡在藥浴裡的凌丹雲只覺得全身筋脈有蟲蟻在爬似的,比起扎針的痛,泡藥浴的痛不算什麼,但就是一直酥麻的,他卻捉不著、撓不到,讓他不自覺地扭動身軀。

  「你當毒素從身子裡流出來不用費勁嗎?三天得排一次毒,所以什麼天山雪蓮、千年人參、萬年靈芝的,能補的趕緊補一補,否則你會熬得很辛苦。」排毒耗費的是精氣和元氣,沒有體力負荷不了。

  「一共幾次?」他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得盡快回京。

  「五次。」她估算。

  「五次?」那便是十五日,成,他等得了。

  「不過其中一次會遇上十五日,我開個單子,你讓你的人湊足單子上的藥材,我看能不趕在十五前練製出製毒性發作的藥丸。」前功盡廢太可惜了,得多挨兩次針。

  「藥性可以抑制?」她為什麼不早說?

  聽到凌丹雲不快的怨責,隔著屏風坐在花廳的辛未塵大口哨著蘋果,權貴人家想要什麼有什麼,她吃窮他。

  「你以為我不給你用是訛錢嗎?我告訴你,要不是到時你的毒已解了一半我還不敢給你用,毒性是能抑制,但會反撲,用量不慎,你的毒性會加劇,原本一月一次的毒發會縮短成二十天,加速你的死亡。」是藥都有副作用,端看個人體質,有人平安無事,有人可致命。

  聞言,他瞳眸一暗。「服了藥我就能同時施針?」

  「不只你想快點好,我和我娘也想早點回村,我家莊稼快收成了,老托給村長照看我們也不好意思。」想到金黃色稻田,她彷彿聞到剛出的新米的味道。

  「你們還種莊稼?」女人、小孩的,哪有勞動力。

  「種呀!不然吃什麼?凌丹雲,你放心,我會治好你的,再施四次針,你的毒就能排淨了,我再送你一瓶解毒丸,有毒解毒,沒毒強身,半個月一顆,別再著人家的道了。」美少年看來心悅目,她就當是積功德吧。

  「解毒丸?」她居然也會做。

  辛未塵呵呵笑了兩聲。「你們送來的藥材剛好有我能用的,不用白不用,我順手做了幾瓶,我娘和我哥哥常在山林裡走動,要是不慎被蠍子、蜈蚣、毒蛇什麼的給咬了,吃一顆就沒事。」

  「那些藥材我們離開時不會帶走,你用得上就給你,不過若能做幾瓶養榮丸、補氣丸相送,我也不會拒絕。」他好拿去送給太皇太后,她年歲已高,也該補補精元了。

  「嘖!看來你也俗了。」辛未塵不明所以地哼了一聲,學會和她凹東西了。

  經過多次的施針,加以藥丸的配合,凌丹雲熬過毒發那一夜,他的情況越來越好,眼神也越來越有神,唇上的暗紅血絲慢慢消褪中。

  經歷過第一次施針的痛楚,接下來的幾次施針他都忍受,而且疼痛的感覺也一次比一次輕。

  相較開始換了十幾次水盆的銀針清洗,如今只要換四、五盆水,可見毒性排得差不多了,再扎一次針和藥浴,便可完全清除。

  不只凌丹雲面上漸有笑意,就連得像酸黃瓜的辛大郎都滿血大復活,喜得繞著妹妹轉,說家裡的豬該宰了,幾十隻雞也不知道攢了多少雞蛋,要趕去市集賣掉,田里的玉米熟了,掰幾個煮來吃,水塘的魚肯定又長大了……

  他想家了。

  不過也怪不得他,在山林間跑慣的人,哪受得了整天關在宅子裡,連大門也不給出,想到街上溜躂溜躂都不行,人沒病也出病來。

  「變、變了……水的顏色怎麼變成胭脂色,辛丫頭,你快來瞧瞧,紅得不對勁,為什麼是紅的?!」看到藥浴的水變了色,大驚失色的崔錯滿頭大汗的大喊。

  「瞧什麼瞧,男女七歲不同席,我如今都八歲了,你居然要我看你家公子的裸身嗎?」辛未塵面色不由得沉了幾分,真想狠踹那個大嘴男幾腳,他真是腦子壞了才叫她看光著身子的少年。

  別說不可能,萬一被賴上了怎麼辦?

  「可是水變了色……」崔錯還是很驚惶不解。

  「你用空碗舀一碗出來我瞧瞧,如若我沒料錯,一會兒換水淨身,水色澄澈,不見雜色。」那也表示毒排淨了。

  「你的意思是,公子的毒排淨了?」崔錯一臉喜色,一張能吃四方的闊嘴快咧到耳朵後頭了。

  「你先讓我瞧一眼藥浴的色。」他也樂得太早了,萬一不如人意,豈不是要號啕大哭?

  「好咧,好咧,就來了!」公子不用每月再受月圓之苦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真教人高興。

  見崔錯樂不自抑的傻笑,凌丹雲的臉上也有了笑意,他覺得那股壓抑的沉重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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