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她怪腔怪調地質疑。
周寧夏登時哭笑不得。
「如果你打算叫我發『若有騙人者,全家死光光』的誓言,我會告訴你:『人生自古誰無死』。」他低吼,惡狠狠地吻她一下。
難得遲鈍大王欣琳這回開竅了。
她明白,像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以上的那番言論已經最接近保證。
很多事情,應該懂得適可而止,再說,她現在也尚未準備好接受他更進一步的承諾。
「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她寬宏大量地擺擺手。
「你這傢伙!我還沒追究你臨時蹤的事呢!你反倒向我興師問罪了。」他笑罵,突然進行第二波侵襲。
她笑鬧著,閃躲著,快快樂樂地承受他的體重----
※ ※ ※
第七章
欣琳已維持了個把月的失業狀態,但她一點也不著急。
她想開了,辛苦工作了兩年,如今也該好好休息一番,何必太急著投入另一波戰場。
混吃等死的日子比她想像中更加愜意。
轉眼間,中秋節降臨人間,雖然月娘每個月固定會圓臉一次,然而,一旦安上「中秋」的響亮名稱,這個晚上的月亮彷彿珍貴起來,有別於每夜出現的那一顆。
「律師大人,明天是中秋節耶!」她笑嘻嘻地搶過一顆水餃,咕嚕地吞進肚子裡。
周寧夏不甘心地瞥她一眼,乾脆把整盤水餃舉得高高的,省得她偷食。
「氣象報告指出明晚應該會下雨,你不會想傻呼呼地出去淋雨吧?」他老了,沒這等興致。
「非也非也。」欣琳搖頭晃腦的。「我打算在新光三越訂位,我們可以坐在高高的室內賞月。」
「聽說有人到現在還沒找到工作,不曉得她準備拿什麼東西抵帳。」他咋了咋舌頭。
「拿她姦夫的信用卡。」她嘿嘿笑得很不懷好意。
說來說去,她就是想坑他錢包。周寧夏搖頭歎氣。
「咱們靜靜坐在家裡,享受兩人時光,何必出門和旁人擠著卡位?」
「不行!」欣琳斷然否決。「這就是你慶祝女友工作有著落的表現嗎?」
「你找到工作了?」他挑高眉毛。「告訴我,是哪家公司這麼倒楣?」
「喂!」她大發嬌嗔。「和其他公司無關啦!其實是易茗和我商量妥當,我們倆打算籌劃一間個人工作室。」
「工作室的業務內容以哪方面為主?」他開始思考她們計劃的可行性。
「比如說,接一些文字方面的case啦、文字整理啦、翻譯啦、簡易的編輯企劃啦。」她聳了聳肩。
「目前你們找到基礎的客戶了嗎?」他貴為大型企業的法律顧問,對於商業經營自然頗有概念。
欣琳扇了扇眼睫毛,天真純潔地望著他。
「你……想做什麼?」周寧夏立刻提高警覺。
「你的事務所裡,應該有很多文字文件需要處理吧?」她快樂地問。
到頭來,算盤仍舊撥回他的頭上。
「請你告訴我,我為何要心甘情願被你利用?」周寧夏無奈地望著她。
「因為你是全世界最偉大、最體貼、最具有愛心的情人。」
欣琳笑瞇瞇地投入他懷裡。
周寧夏努力板起臉,拒絕接受她的攏絡。
「我愛你。」欣琳的鼻尖觸著他的鼻尖,甜甜地撒嬌。
他憋不了三分鐘,終究還是笑出來。
「真受不了你。」他輕嚙著她的柔細頸項。
水餃被遺忘在床頭櫃上,食物的香氣盈滿一室──
※ ※ ※
「醉芝園」幾乎已經變成他們的大本營。
這間餐館靠近周寧夏的事務所,平時他偷得空閒,中午叫她出來吃飯,兩人往往就近前來享用,偶爾她和易茗相約,也很習慣往敦化北路上跑,見面地點除了醉芝園不做第二處想。
今日她們倆也約好了,出來討論工作室的細節。
欣琳甫抵達醉芝園,服務生露出認出她的微笑,引她走向慣坐的老座位。
「易小姐已經到了。」侍應生含笑招呼熟客人。
「謝謝。」打從門口,她便瞧見易茗等候的側影。
「你來啦?」易茗的表情陰沈沈的。
「怎麼了?誰欠你兩千萬沒還?」欣琳好奇地坐在她對面。
「小琳,你有沒有接到中秋節問候信?」易茗突兀地道。
「誰寄來的問候信?」她依然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除了姓梅的,還會有誰?」易茗拿出了一封卡片,眼神冷冰冰。「你看。」
她納悶的接過來。
待閱完卡片內的訊息後,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他們……」欣琳氣紅了臉。「他們居然在信中貶損你!」
欣琳氣急敗壞到極點,完全不能忍受。「姑且不論誰是誰非。重點是,這些恩怨僅限於你、我和雜誌社之間,社方何必對其他作者說?」
欣琳霍地站起身,情緒比她更激動。
「走!我們去事務所找周寧夏,聽聽他怎麼說!」
※ ※ ※
「又是哪個不怕死的傢伙觸犯到兩位公主殿下了?」周寧夏輕扣會客室的門框,宣告自己的降臨。
他手上最大的案子近日剛宣判完畢,客戶這方獲得最後的勝利,他也已進入收尾的步驟,只待末余的細節處理完,就打算偕同欣琳出國度一段長假,孰料假期還沒開始計劃,她又冒出另一件糾紛。
十分鐘前周寧夏接到她氣沖沖的電話。這女人只要情緒一激動,言語便嘰哩咕嚕地,失去組織性,聽到後來,他只抓到兩個重點──她和易茗正在醉芝園。她們馬上來找他!
不曉得這對難姊難妹又發生什麼大事。
「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看看。」欣琳不由分說,扯著他跌坐進沙發椅內。
「慢點,慢點。」周寧夏安撫道。「我打老遠便能聞到你噴出來的硝煙味。」
「你看!」
他耐心閱讀卡片上的訊息,看完後,慢條斯理地「嗯」了一聲。
「嗯?這就是你最大的反應?」欣琳面紅耳赤地低吼。「你說他們惡不惡劣?」
「先告訴我你們打算怎麼做?」他沉穩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