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樣特殊的能力好似一發現就停不下來,後來再進園子裡工作,他竟聽到兩株蘭花在和對方說話,他好奇的蹲在兩盆蘭花旁傾聽,直到那兩株蘭花發現這個蹲在身旁的人類不是在賞花,而是在聽它們說話時,覺得稀奇,於是滿園子的植物便都會找玄朗說話。
原來植物們並不是喋喋不休,它們就跟外表一樣,總是靜靜的待著,除非必要才會與同類交流。
「有怪味呢!聞了好不舒服……」扁柏發出聲音。
玄朗蹙眉,他也聞到了,怎麼會有這樣的異味?
「那是一種叫『土畦』的毒,長得跟一般的土壤,但對人類來說卻是慢性毒,聞久了會致死,人類不像我們能聞出土畦,所以即便被毒死了也查不出死因。」一棟長壽梅盆栽如老學究一般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土畦這種毒?」扁柏不服氣,一樣是長在園子裡沒見過世面的盆栽,怎麼就這株梅樹會知道這玩意?
「我跟園子裡的其他盆栽不同,你們或是嫁接、或是播種、或是山裡採來的,自然沒見過世面,我是分株,所以能完全傳承上一代的智慧。」
玄朗聽著卻大蹙其眉,既然是植物才能聞到的毒,為什麼他也聞到了?莫非是聽了扁柏說有怪味,這才有了錯覺?
在玄朗還覺得不解的時候,洛成由園子外捧進了一盆蘭花,玄朗立刻聞出那怪味是出自那盆病懨懨的蘭花。
「義父……這不是朱老爺那盆心愛的墨蘭嗎?」
洛成把蘭花放在園子裡的檯子上,看著怎麼醫都沒有起色的蘭花歎道:「是朱老爺的墨蘭沒錯,剛剛朱府的小廝送來的。」
洛雲汐看著那盆枝葉發黃的蘭花,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墨蘭我上回分明已經治好了,怎麼又病了?」
墨蘭並不難栽植,大多數養此蘭的人都是將墨蘭放在廳裡或窗台觀賞,只要見葉子略干澆些水,注意不要讓根部積水就好,怎麼這株墨蘭會送來治病這麼多次?「那朱府小廝口氣可張狂了,剛剛送盆栽來時說你空有綠手指之名,什麼花草都能種活,偏偏一株小小的墨蘭治那麼多次都治不好,說了再給我們最後一次機會,若是我們再治不好這株墨蘭,朱老爺放話要讓全長嶺縣都知道我們是坑蒙拐騙的騙子,用綠手指之名招攬生意。」
現在洛雲知道義父為何歎息了,這朱老爺財大氣粗,當初不做他生意不行,怕得罪了他,如今做了他的生意也頭痛,一個不順心就說要放話。
「憑義父的手藝、憑我的能力,不怕他胡亂栽贓。」
「雲汐,可知道這墨蘭出了什麼毛病?既然你能多次治好它,應該知道是什麼病症不是?」
「義父,其實這墨蘭並沒有什麼病,只是養分不足,之前我不過施了些花肥就恢復了。」
玄朗一直在一旁聽著,也實在看不過去朱府那囂狂的模樣,看見洛雲汐捧過墨蘭準備再次施肥時,他突地叫停。
洛成及洛雲汐皆一臉不解,看著玄朗抱著那盆蘭花煞有其事的自言自語起來,他倆面面相覷,不知道玄朗在玩什麼把戲。
不一會兒,就見玄朗突然高高捧起盆栽,看起來像準備把盆裁摔下,洛成及洛雲汐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他不但摔了花盆,還把土給挖開,並在根部挖出一隻藥包。
「這就是問題所在,這株墨蘭不是病了,是聞了怪味覺得不適,並沒有從土壤吸取了足夠的養分,這才讓葉子枯黃了。」
洛成接過玄朗拿出來的藥包,試著湊近一聞,卻沒有聞到任何味道。「我怎麼聞不出味道?」
「別聞!說是植物才聞得到,這是一種叫土畦的毒,聞久了會致命,而且中毒者喪命後往往驗不出被下了毒,只會當做暴斃而亡。土畦與一般土壤相似,就算這個藥包被找出來,若非醫者或擅毒者,也無法察覺這是何物。」
洛成一聽嚇了一跳,連忙丟了手上的藥包。
玄朗立刻尋來一隻木盒把藥包收起來,免得讓人聞久了中毒。「莫非有人要害朱老爺?」洛成常常為一些大老爺府裡的花園做養護,這種宅斗的陰謀手段不是沒聽過。
「看來是的,只要把這藥包交給朱老爺,再為墨蘭換新的盆子施些花肥,墨蘭便可恢復健康。」
洛雲汐來到園子的工具房裡,找了一個洛家園子裡售價最貴的盆子,來裝朱老爺的墨蘭,邊移植還邊問:「植物才聞得到的毒,竟讓玄朗你找到了,這回你真是幫了大忙了。」
「是扁柏及長壽梅告訴我有怪味,然後就見到洛叔棒著墨蘭進來,方纔我問了墨蘭,它說它的土裡被埋了東西,我這才把盆子打破來找。」
洛老聽了一頭霧水,他剛才聽見了什麼稀奇古怪的話。
「玄朗,你說扁柏、長壽梅及墨蘭對你說話?」洛成依序指著那些盆栽,再跟玄朗確認一次。
「是。」玄朗認真的回答洛成,也再次向洛雲汐解程,「雲汐,我真的沒騙你,我真能聽見它們說話。」
原來他真能聽見?洛雲汐一雙大眼眨呀眨的,好像這回才真正聽懂玄朗的話。過去她一直當玄朗是在開玩笑,若不是這回真讓玄朗找出了毒藥包,她可能還當他是在說笑逗她。
洛雲汐這才恍然太悟,原來這就是玄朗常常傻傻的看著植物的原因。「所以你常常盯著植物發呆,是在聽它們說話?」
「是的,有的植物會唱曲給我聽、有的則會說故事給我聽。」
方纔因為驚訝而呆住了的洛成好似這才回神,一回神便仰天朗笑了起來。「哈哈哈,玄朗啊!沒想到你竟然有這本事,能聽得見植物說話。」
這是讚美嗎?玄朗原先還擔心洛家人會害怕他擁有這樣的能力,沒想到本以為是玩笑的雲汐知道了實情後是一臉頓悟,而洛叔更是開心得像撿到寶一樣。